十倍痛楚，如同山崩地裂，天雷轟擊，讓第二分身的心神瞬間破滅三成，磐石般堅韌的意志也無法承受那股沖擊。
僅僅片刻，顧修云便放下手中玉盤，心有余悸的看了眼靈寶，不敢觸碰分毫。
“因果業力的疼痛，竟到了這般地步，真不知四百年來，真身是怎么度過的？”
顧修云心中甚至生出懼意，因果磨難堪稱恐怖，瞬間纏繞心頭，如同水浸火烤，直達靈魂深處，那種痛苦，沒人愿意再體會一次。
“必須壓住這股痛感，意志，我需要繼續磨礪意志。”
顧修云深吸一口氣，再次抓起天機盤，感應真身意念。
他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黑洞粒子漸漸崩潰，皮肉龜裂，鮮血四濺。
似乎得到了第二分身的心力支持，人族真身蘇醒過來，意識從昏沉中清醒。
“天機盤，快要被煉化了？”
人族真身勉力感受第二分身傳來的訊息，許久之后，才終于全部接納，與此同時，第二分身的意志也漸漸侵染而來，兩股心力相融，讓人族真身的意志承受力提高了許多。
“不知不覺，竟已過去了四百年，這些年我一共蘇醒六十三次，每次都不超過半盞茶，因果業力糾纏，靈魂也在不斷虛弱。”
顧修云感受著自身變化，眉頭微皺。
四百年時間，靈魂力量相比先前弱了三成，修行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四百年昏睡，對自身的影響極大，特別是靈魂方面，長期魂力散亂，又被因果業力折磨，自然不斷退步。
再這么下去，數千年后，甚至有可能跌回真魂層次。
修行武道，精氣神相融，不代表沒有靈魂，實際上，顧修云的靈魂分散在每一顆粒子深處，聚散不定，隨時可以凝聚成真魂，演化識海。
思索了片刻，顧修云眼中閃過一縷幽芒。
因果之力糾纏，他再也沒有任何退路，不想死的話，就只能在三萬年內將修為推升至尊者境，而如今，仙道近乎斷絕，武道也需要依靠天機演算，必須先找出對抗因果之力的辦法。
顧修云深吸一口氣，意識探入黑色符文深處，然而，黑色符文沒有絲毫變化，往日層出不窮的幻象也消失無蹤。
“連殘碑秘術都沒有辦法？”
“眾生無極相呢？”
顧修云嘗試著催動九元算最后一重，靈龜黑甲簽懸空而起，運轉開來。
往日里，九元算剛一催動，心力便被耗盡，根本無法施展出完整的眾生無極相。
如今第二分身意志暴增七倍，連同人族真身的心神意志也急劇增長，才能勉強支撐。
卦簽飛舞，劃出一道又一道紋絡，顧修云強撐著心神，觀察紋絡變化，卻只看到一團迷霧。
天機手段，本就是窺探天機，如今他受因果之力折磨，被天地嫉恨，哪還能看清天機變化？
無盡虛空仿佛在時刻催動藏元遮天相，蒙蔽顧修云的感知。
“真的沒有辦法了……”
“也罷，生死自有天命。”
顧修云長嘆一聲，眼眸中的神光漸漸消散，他放棄了。
黑色符文無可奈何，眾生無極相也無可奈何，可見因果劫難真的無解，道途斷絕，天機秘術也施展不了，除了等死，他已經沒有其他選擇。
“但即便是死，我也不能這么渾渾噩噩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