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婦人無神的梳著自己的頭發,頭發脫落的越來越多,波曼也在梳著自己的頭發,他好像就是她。
波曼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動作,一絲一毫也沒有辦法控制。
他好像在對著一面鏡子,對!就是一面鏡子,鏡子里面是那個梳頭的貴婦人。
不!不對!應該說我就是那位貴婦人,我在對著鏡子梳頭,只是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我好像寄存在貴婦人身體里,所以我無法控制自己的動作。
貴婦人開始說話,我的嘴也開始說話,“為什么沒有用,我又失敗了!不,一定還有辦法,一定還有其它辦法。”
貴婦人的梳子越梳越重,梳齒狠狠劃過頭皮帶出一些血液,她的表情越來也猙獰,那涂抹著粉霜的臉猶如厲鬼。
最終她狠狠地把纏繞著大把發絲的梳子拍在鏡臺上,雙手捂住臉哭泣著。
“等等!沒有什么我沒有哭!”波曼看著鏡子里捂臉哭泣的貴婦人,他可以動了。
鏡子里可以看到貴婦人夾雜著白發的頭頂,波曼的腦子一時間有些轉不過來了。
到底怎么回事,波曼抬起手,那是一個滿是焦皮的手臂,粉嫩的肉芽暴露在開裂的血疤中,波曼卻感覺不到一絲痛楚。
“這個模樣,好像…”突然波曼伸手摸了摸鼻子,鼻子已經被削斷了,只剩下空洞洞的兩個孔。
鋒利而細長的手指甲在臉龐上撫摸著,一片片干結的血疤掉落下來。
“我到底是誰!”波曼已經陷入自我懷疑中,他不知道誰是他,他又是誰,大腦意識根本受不住他這種思考,開始一陣陣暈眩,他找不到合理的解釋,甚至懷疑自己以往的種種經歷是一個深沉而真實的夢境。
波曼及時停止了這種無意義的思考,看著鏡子中還在抽泣的貴婦人,他伸出那雙滿是黑紅血疤的手臂,手臂觸碰到鏡子好像突破了一層膜。
“這是!”手臂伸到鏡子里面,就要碰到貴婦人的頭頂,強烈的喜悅充斥在波曼心頭。
這種感覺似乎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雀躍,他要被解放了。
貴婦人已經停止哭泣,并且頭有開始慢慢抬起來的趨勢。
強烈的警兆出現在波曼心靈中,仿佛被貴婦人看到就會有極大的危險。
波曼趕緊收回手臂,貴婦人抬起頭看鏡子的那一刻,他又變成貴婦人了。
貴婦人起身,雙手支撐在鏡臺上,“明晚,我還會來,我絕不會放棄你的。”
波曼同樣雙手支撐在鏡臺上,嘴中說著和貴婦人一樣的話,表情、動作、身體一模一樣。
貴婦人說完便轉身離開鏡子,離開點著蠟燭的房間,“咔嚓”一聲,關上木門鎖上門鎖。
在貴婦人轉身的瞬間波曼就可以動了,波曼轉過頭看到自己所處房間的門被打開。
那個貴婦人臨走前又看了鏡子一眼,波曼瞬間出現在門外,他一手握著門把手,眼睛看著那鏡子中與他對視的貴婦人,如同一個人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這種感覺讓波曼隱隱有一個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