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軍裝備好歸好,但好得有限,如果只是裝備好,絕不可能勝得這樣干凈利落。
晉朝的確是從齊朝手里接過了大義名分,是天下正統,但單靠這一點何以能讓秦軍中有那么多起義者,河西軍何以能剛進入河西兩個月,就獲得秦國百姓那么大的支持
眼下安德魯的腦子很亂。
“戰爭伊始我就提出了要派兵助戰,是你們不答應,害怕我們來分一杯羹,現在自己打輸了,怎么就能把責任退到格蘭帝國頭上”安德魯雖然理虧,但面上絲毫不顯,反而責怪起盟友,
“吳國連一個軍事基地的都不肯給,吝嗇到這種程度,我怎么說服女帝給你們支援”趙玉潔冷淡地道“吳國不可能讓別國大軍在本國駐扎,更不可能讓對方在自家領土上修建海陸軍基地,事關國家主權的完整,吳王答應不了。”安德魯雙手一攤,看向元木真“陛下看到了,不是我們不給支援,而是支援不了。”元木真怒火中燒“大軍進不來修行者也進不來大軍來了有多大用處只要你們肯派高手強者,何必要什么軍事基地,朕有的是地方安置你們”安德魯冷冷一笑“想要得到卻不愿付出,這就是你們東方人的做事的態度嗎恕我們接受不了。”只派高手強者助戰,說得簡單,格蘭帝國卻肯定不會答應,沒有大軍駐扎地方,打下來多少地盤掌握了多少利益都是天元帝國與吳國的。
元木真與安德魯爭吵半響,兩人都被對方的強詞奪理與推卸責任氣得吹鼻子瞪眼,趙玉潔神情略顯漠然地站在一邊,戰火殃及到自己了就簡單回應幾句,重復的都是一個意思。
這次的會面最終不歡而散。三人甚至沒有商議后續該如何聯手對付趙晉,扭轉局勢。
回到金陵,趙玉潔去王宮見了吳王楊延廣。天氣陰沉沉的,大殿里光線暗淡,廊柱帷幕后藏著大片黑黯,恭候在側的內侍們低著頭,無不繃緊了身體小心翼翼,連呼吸的聲音都很輕,生怕有什么動靜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甚至是不期而至的災難。頭發花白的楊延廣坐在御案后,折子堆成幾座小山,高得好像能夠將他淹沒,但他卻沒有提筆處理政務,而是雙目空洞地干愣著,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臉上肌肉時而扭動時而抽搐。
趙玉潔通報而入,走到了桌案前,楊延廣都不曾回過神。似乎他自己的世界正天人交戰烈火烹油,需要他百分百沉浸其中。
趙玉潔輕咳一聲,楊延廣仍舊沒有動作,她微微皺了皺眉,不得不再次咳嗽,并且用上了修為之力“王上。”楊延廣直愣愣看向趙玉潔“國師你回來了”趙玉潔微微頷首,提醒了一句“剛剛內侍替我通報過的。”楊延廣
“啊”了一聲,
“好像是有”當然有,沒有他的允許,趙玉潔不可能擅自闖進來。
陡然間,楊延廣打了個激靈,如夢初醒一般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眼神瞬間變得銳利,面部的皺紋上爬滿了急切,身體繃得猶如一張強弓“前線情況如何秦國戰局如何
“還,還有沒有得救”意識到秦國處境不妙,是在秦軍兵敗蒲津渡之后。
從彼時起趙玉潔就帶著不少高手到了終南山,親自密切關注秦國的一舉一動,正因如此,孫康、蔣飛燕兩人才能及時得到救援。
楊延廣當然知道秦國大廈傾覆,要不然他剛剛也不會是那般六神無主的模樣,只是他心底依然對秦國的世家力量抱有一絲奢望,想著他們能有人可以退到漢中繼續奮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