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大了些許,清晰的傳到了垂花門外。
彼處的還未散去的官吏們,齊刷刷轉頭,將目光落在了吳紹郴身上,幸災樂禍者有之,等著看好戲者有之,可憐同情者有之。
吳紹郴面色一白,暗罵一聲,扭頭就走,沒兩步,卻被一人擋住去路,正是那個說想去趙寧麾下當差的官員,只見他皮笑肉不笑的道:“吳總旗想去哪兒?趙總旗要跟你兌現賭約呢,難道吳總旗想做言而無信之人?”
吳紹郴大怒,對方不過是一個八品小官,竟然敢擋住他的路,對他這么說話,這讓他大感臉上無光,自己還沒虎落平陽呢,就有阿貓阿狗要欺辱自己?當即呵斥一聲:“滾開!”抬手就要將對方直接推倒。
“吳總旗,都尉大人命你進去。”就在這時,有人出門傳話。
吳紹郴渾身一僵。站在他面前的那名八品小官,則是譏諷的斜眼看著他,滿臉“飽含深意”的欠揍笑容。
看著面色鐵青的吳紹郴進門,趙寧笑道:“吳總旗可還記得,你答應過,一旦我讓京兆府鎩羽而歸,保住飛雪樓的案子,你就要學狗叫的?”
吳紹郴憤恨不已,氣得牙齒都要咬碎,如果他真的當眾學了狗叫,莫說在都尉府威嚴掃地,再也混不下去,往后都沒法抬頭做人,還會辱沒家聲!
飛雪樓、京兆府之事,那是他自認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便篤信趙寧也做不到,如若不然,就證明他不如趙寧,如今面對鐵一般的事實,他不僅要承認自己不行,還要被趙寧當眾折辱,無論自信還是自尊,都有在瞬間崩塌的趨勢,這種自我懷疑、自我否定的苦悶,就像穿腸毒藥,將他折磨得痛不欲生。
瞪著趙寧,吳紹郴低聲咆哮:“趙寧!你不要欺人太甚!”
趙寧鄙夷的呵呵笑了一聲,“我可沒有欺負你,這都是你自找的。如果你稍微聰明些,就該在向我找茬時,想到會被我踩在腳下的后果。既然你沒有看清自己、看清對手的智慧,死都是應該的,學幾聲狗叫怎么了?”
趙寧這番直擊吳紹郴內心最脆弱處的話,就像是刀子,將他的心捅得面目全非、血流不止,他又羞又怒,氣得眼前陣陣發黑,指著趙寧“你”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吳總旗,大家都看著呢,難道你要讓都尉府上下,都認為你不守承諾,說的話都是放屁?這會讓你在都尉府再無立足之地的,智者不為。”趙寧毫不留情的繼續刺激吳紹郴。
他就是要讓都尉府的人都知道,跟他為敵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如果說之前為都尉府出頭,毆傷劉志武,跟京兆尹針鋒相對,最終提高都尉府地位,是在給都尉府施恩,那么眼下對吳紹郴步步緊逼,便是立威!
“趙寧!你……”
吳紹郴五官都扭曲到一起,話說到一半,身子晃了晃,突然捂住胸口,一嘴鮮血噴了出來。又連著嘔了兩口,再也站不住,雙腿一軟,趴在地上,卻還在繼續嘔吐。身前和著污穢的鮮血很快蔓延成一大團,看他躬身用力的樣子,好似連臟腑都要吐出來,看得人頭皮發麻。
最終,吳紹郴身子一歪,倒在滿地血水里,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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