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輕重緩急,趙寧打算先讓作坊加緊進行紫晶石符弓的改造與制作,天狼弓的事徐徐圖之。
如果明年出戰塞北順利,能從戰場上搶奪一些完整的天狼弓回來,那事情就會好辦很多。
次日白天,趙寧依舊在都尉府當差。
都尉府如今風平浪靜,下面的人除了趁京兆府虛弱的這個時節,到處巡邏巡查,耀武揚威宣示霸主地位,搶奪各種油水外,暫時也沒什么要緊事做。
在趙寧的感知里,石珫這些日子愈發顯得和氣了。
之前平康坊的案子結束后,石珫雖然也對趙寧表現得很親近熱絡,但兩世為人的趙寧感受得出來,對方是面和心不和,并沒有真的跟自己和睦相處。
但這些時日不同了,趙寧明顯感覺到,石珫對他沒了敵意,戒備心也淡了。而且對方也不再動不動訓斥下面的人,整個人的狀態,有向富家翁轉變的趨勢。
這當然是趙寧樂意看到的。
吳紹郴自從上回交鋒落敗后,就很少在人前露面,基本都呆在自己的班房里,也不上街去撈油水,都尉府有什么差事下來,他都是讓屬下去辦,自己能不出面就不出面。
有時候趙寧聽到議論,說吳紹郴把自己關在班房修煉,就沒管事。上差的時間是用來辦公事的,自然不能修煉。吳紹郴這么做,讓趙寧意識到,對方可能沒打算在都尉府多待了,估計明年開春就會調職離開。
看來在吳紹郴心里,上回當眾顏面掃地的事,給他的刺激很大,他的自尊不容他淡忘這事,所以也就自覺沒法再在都尉府挺直腰板做人了,還不如換個地方。
另一名總旗張文錚,每日依然是渾渾噩噩的樣子,好似隨時都在半醉半醒之間,寒冬臘月的,酒槽鼻愈發紅得厲害。
跟以往不同的是,這家伙現在的買酒不用自己花錢了,且不說走到酒館前就會有酒娘把美酒主動送上,屬下那些人孝敬的豐厚油水,都足夠他把自己淹死在酒池子里。
上上下下算起來,都尉府的高層里面,如今就趙寧這個總旗風采照人,威嚴日盛一日,頗有眾人俯首、稱王稱霸的勢頭。
今日當值,趙寧也沒閑著,都尉府里最大最全的一副燕平城地圖,讓他掛在了自己的班房里,遮蓋住了整整一面墻,現在他就負手站在圖前,對著星羅棋布的大街小巷沉思,明顯是在謀劃什么。
當魏無羨問起的時候,他卻又什么都沒說,魏無羨見他也不像是賣關子,便知道,那是趙寧正在思考的東西還沒想好,暫時不值得一說,或是說不清楚。
趙寧上午在圖前站了一個多時辰,吃完午飯休息了一陣,下午又繼續站在圖前不言不語,魏無羨終究是忍不住了,也站在了圖前,跟趙寧并肩思考問題。
兩人一個負手沉思,一個抱著手臂摸著下巴琢磨,誰也沒問對方在思考什么東西,誰都像想到了不少自己想要的東西一樣。
魏無羨的忍不住,不是忍不住要知道趙寧在想什么,而是自己忍不住也要認真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