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剛,他再清楚不過的意識到,他跟趙寧雖然同為王極境,但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對方無論是修為實力,還是在大齊皇朝的地位,在國戰之中的重要性,跟他都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這一刻,他無法追上趙寧。
往后,他連望其項背都難以做到。
......
鄆州。
在陳奕的提議下,云家家主云雍,約了珍寶閣東家一起喝茶。
現如今的鄆州地面上,沒有人敢不給云家幾分顏面,無論官府還商賈。
至于江湖勢力市井幫派,則是一品樓跟長河船行為首,他們是在江湖上是堪稱龐然大物般的存在,對尋常江湖人而言,那就是高居云端的大人物。
所以尋常時候,但凡是陳奕跟云雍一起出面的事,就沒有辦不成的。
但今日云雍跟珍寶館東家所談的事,卻觸及了一個商賈的底線。
“云兄要錢某跟官府對著干?”聽罷云雍說明來意,珍寶閣東家錢元祐沉默半響,終于是下定了決心般,給出了針鋒相對的回答。
云雍正色道:
“哪里是跟官府作對?只是揭發刺史府倉曹主事陳景河,貪贓枉法,損公肥私的瀆職之罪罷了,這都是證據確鑿的事,也算是為民除害,錢兄何樂而不為?”
陳景河拿著鄆州百姓,捐獻給官府用于戰爭的物資錢財,低價變賣給錢元祐等外地商賈,自己吃的腦滿腸肥,大小官吏們也雨露均沾,俱都得了好處,而駐守鄆州的義軍卻連錢糧、春衣都尚有短缺,這件事已經被一品樓查得明明白白。
無論陳奕還是云雍,于公于私都無法坐視陳景河這種行為。
他們當然知道,沒有鄆州刺史的首肯,陳景河這個倉曹主事不敢單獨這么做,但要他們對整個刺史府發難,難度卻是高了些,在眼下這種形勢下,不好達到目的。
所以他們將矛頭對準了陳景河,希望借此敲山震虎,在扳倒陳景河的時候,能夠讓鄆州刺史府收斂收斂。
錢元祐反問了一聲:“證據確鑿?”
陳奕肅然道:“現在就差錢兄手里的賬本。
“只要錢兄能夠將陳景河跟珍寶閣,低價買賣鄆州百姓捐獻物資的賬本拿出來,這件事就是鐵證如山,陳景河絕對賴不掉,刺史府也不得不處理。”
一品樓雖然查明了陳景河的罪行,但手里并沒有太多強力的關鍵證據,事關官府聲譽與刺史府實際利益,若是不能做到鐵證如山,官府又豈肯乖乖就范?
聽到陳奕這么說,錢元祐啞然失笑:
“云兄,陳兄,錢某是生意人,凡事都講究一個利字,絕對不會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要是錢某把賬本給了你們,錢某又能得到什么好處?從今往后,錢某還如何跟官府的人做買賣?
“失去了官府的庇護,還要受到官府的刁難,錢某在鄆州的買賣還怎么做下去?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錢某有什么理由去做?”
將跟陳景河做買賣的賬本,交給官府來治陳景河的罪,錢元祐得罪的自然不只是陳景河本人,而是整個官府。
這個背叛之舉要是傳開了,莫說他在鄆州的買賣做不下去,無論哪個地方的官吏,都不會待見他這個“吃里扒外”的家伙。
錢元祐說的是實情,但卻只是他個人的情況,云雍聽完他的話之后,不由得怒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