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儒仍然沒有亂了心神,義正言辭的道:“什么構陷云家,趙將軍你這是血口噴人!這些修行者都被你屈打成招,什么樣的供詞你沒有?
“關于陳景河,也只是案子還未審結,暫時沒有下獄而已,趙將軍憑什么就說本官縱容了他?
“趙將軍,本官不知道你為何到鄆州來,但你沒有資格插手鄆州地方事務!
“而且你現在煽動百姓圍攻刺史府,還想構陷一州刺史,已經是莫大罪責,這件事本官一定會上報朝廷,請陛下為本官主持公道!”
聽了李儒這番死鴨子嘴硬的狡辯,趙寧嗤的一笑:
“事實俱在,想要抵賴,只怕容不得你。至于本將為何到鄆州來,有沒有法辦你的資格,你不妨看看這個。”
趙寧揮揮衣袖,一份敕令從衣袖里飛出,到了李儒面前,但卻沒有讓對方接住,而是自行展開。
姑且不說敕令內容為何,上面“受命于天、既壽永昌”的猩紅印鑒,就代表了這份敕令出自皇帝,是被用了傳國玉璽的。
這份敕令的內容很簡單,也很關鍵,它表明了一個事實:
趙寧受皇帝委派,來主持鄆州戰局,擁有鄆州戰區的軍權大權,一應跟戰爭有關的事務,趙寧都有便宜行事的權力,加封的職銜則是“汴梁北面行營大總管”。
鄆州就在汴梁東北面,趙寧的職銜表明,他的權力還不僅限于鄆州戰區!
“現在,你總該知道,本將到鄆州來,所謂何事了?”趙寧招招手,將所有修行者都能借助修為看清的敕令,收回了衣袖里,而后淡淡的問李儒。
在看清敕令的剎那,李儒便已面色紙白。
聽到趙寧這話,他不禁后退兩步,心中翻涌起滔天巨浪,恐懼與驚悸讓他雙肩發抖。
但他仍是緊握雙拳,勉強穩著心緒,咬牙盯著趙寧:
“就算趙將軍是來主持戰局,但下官......趙將軍剛剛說的那些事,也需要時間查明,或許是子虛烏有,下官......下官仍有向朝廷上書,自證清白的權力!”
說著,他回頭用飽含威脅的冰冷目光,狠狠掃視了一圈刺史府的官吏,這才再度看向趙寧:“刺史府上下,都可以為下官作證,下官絕無瀆職犯罪之事!”
話音落下,李儒沒聽到動靜,他又回頭瞪了眾官吏一眼,于是后者紛紛拱:“刺史大人是為民做主的好官,我們都可以作證!”
到了這份上,眾官吏倒不是畏懼李儒,而是因為李儒之前謀取好處的時候,眾人雨露均沾,就像陳景河那事兒一樣,大家依照品級的不同,各自都有入賬。
聰明的主官,好比李儒,碰到利益絕對不會獨吞,一定會分給下屬一些,所以在場的刺史府官員,沒一個清白的。
在李儒的帶頭示范下,平日里大家都是收受賄賂貪贓枉法,沒少做缺德事,僅僅是沒草菅人命而已,這時候真要徹查,誰還沒點黑料?
這不是眾官吏是不是都品德敗壞,是否發自內心想要瀆職的問題,而是主官都黑了,誰要是敢不把自己染黑,那便成了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外人。
這種人在官場還怎么混得下去?
所以要是李儒倒了,以他對麾下官吏了如指掌的情況,屆時攀咬一通,誰也休想獨善其身。
既然李儒把大家綁在了一條船上,那眾人就不得不支持李儒。
得到眾官吏呼應的李儒,心中恐懼頓時大減,連腰桿也挺得直了幾分,敢于再度直面趙寧的目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