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寧疑惑的看向老板娘,也覺得這事兒不太可能,趙氏家風純正規矩森嚴,怎么可能發生丫鬟跟人私通的事,而他卻半點兒風聲都沒聽到?
老板娘咬著牙言辭鑿鑿:“我都看見了,還敢說沒有?我且問你,今日午后你在花園吟詩作賦,是不是勾引了一個丫鬟?
“你跟她挨著坐著也就罷了,竟然還強行握住人家的柔荑,手把手教人寫字,真是連老臉都不要了!非只如此,你這淫賊最后還索要了人家的貼身手帕!
“你說,你是不是該被拉出去浸豬籠?!”
趙寧張了張嘴,沒想到干將竟然風流到這種程度,會干出這樣的事來。
干將立時漲紅了臉,眼角一陣抽動,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立即憤怒的出言反駁:
“你簡直是血口噴人!那丫鬟本就是我院子里的,這些時日都是她伺候飲食起居,咱們彼此本來就熟悉了。
“而且,而且她也喜歡詩詞,我教她寫字怎么了?這,這是讀書人之間正常的交流,怎么,怎么能跟那些事混為一談?
“你,你真是粗俗不堪、不可理喻!”
趙寧恍然的點點頭,大齊太平多年,在國戰爆發前,文風已經非常鼎盛,無論宮里的嬪妃宮娥還是大戶人家的高等丫鬟,喜歡書生追捧詩詞都不是怪事。
乾符年間,像趙寧這種將門子弟,在青樓已經不吃香了,那些清倌兒更愿意親近白面書生,若是對方面容陰柔俊美,有幾分才氣,姑娘們倒貼也是樂意的。
老板娘冷哼一聲,步步緊逼:“那手帕是怎么回事?現在就在你袖子里吧?你敢說沒有?”
干將的一張臉漲成了茄子,氣勢明顯弱了幾分,但還是立即辯解:
“那,那不過是丫鬟不小心落下的,我,我先替她收著,會,會還給她的,你,你,這關你什么事!你這瘋婆娘,總是盯著我做什么,你安得什么心?”
“不關我的事?安得什么心?”
老板娘咬牙切齒,眸中殺機畢現,“你這混賬,仗著肚子里有點墨水,到處賣弄,迷惑良家女子,卻每每始亂終棄,如此狗男人,天地不容......
“我殺了你是行俠仗義,為民除害!”
說著,老板娘舉劍就劈。
干將眼看趙寧沒有拉架的意思,哪里還會站著不動,轉身就跑。
看著兩人打著打著又遠去了,趙寧搖搖頭。他的的確確沒有勸架的打算,說到底,這是人家的家事,沒有他這個外人插手的余地。
至于對方跟那個丫鬟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要不出亂子,這種小事,趙寧懶得關心。有莫邪看著,干將應該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來。
“老夫就知道,這對冤家一碰到一起,就不會有個安生的時候,可老夫到底還是小看了他們,這從早打到晚的,他們的修為不能盡快恢復不要緊,卻連老夫的閉關調息都耽誤了......現在的年輕后生啊,真是不懂得尊老愛幼。”
軒轅老頭子端著老煙槍,說一句話吐一團霧,優哉游哉的進了亭子。
趙寧笑著道:“老先生這副偷得浮生半日閑,怡然自得的模樣,可不像是被攪擾得無法閉關休息,心頭懊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