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帥先出手就是。”
王師厚等的就是這句話,心中早已迫不及待,當下低喝一聲,修為之力在閃電間如潮爆發!
房中頓時風起浪涌,大小陳設物件無不劇烈顫抖,房梁更是發出刺耳的尖鳴,仿佛下一瞬便要化為齏粉!
與此同時,一股撼天光柱自王師厚身上直上而起,耀眼奪目,沖向房梁意欲直達九霄,開辟出屬于王極境的異象領域!
就是在這時,趙寧恰好放下了手中的茶碗。
輕描淡寫,毫無異樣,跟平常的動作并無不同。
但就在這一剎那,風止,浪消。
房中陡然寂靜到了極致,落針可聞。
無論房梁桌椅還是字畫花瓶,都在碎裂前恢復了平靜,穩穩處在各自的位置,泰山一般堅不可摧,不可被撼動。
這房間里,再也不能無風起浪。
王師厚身上,那股即將掀開房梁直達九霄的真氣光柱,就如破碎的泡沫般,在第一時間就隨著嘭的一聲輕響,盡數消逝不見。
至于王師厚本人,則是屋中唯一位置有變化的存在。
他身下的椅子轟然破碎,因為碎得過于徹底,化作了塵埃,所以看起來像是當場消失不見,而他自己則一屁股跌坐在地。
他一臉茫然。
就像是自以為已經長大,有了力氣,可以反抗大人,卻被大人反手一巴掌,給扇倒在地動彈不得的三歲小孩。
茫然之色眨眼不見。
因為他的五官已經扭曲。
痛苦得扭曲在一起。
額頭汗如雨下,身體顫抖不停。
恍如在經受時間最痛苦的刑法。
在王師厚的感知中,他像是被萬箭穿身,而且箭矢源源不斷,渾身上下沒一塊地方不痛。
這種痛苦比凌遲還要難以忍受,比萬蟻啃食還要酸澀,偏偏他還動彈不得,想嘶吼卻發不出聲音,所有的滋味都得一一承受。
他知道,那是趙寧在懲罰他。
懲罰他的不自量力,懲罰他敢大不敬的跟堂堂唐國公動手。
事實證明,他即便已經成就王極境,實力跟趙寧仍有天壤之別,否則對方不至于如此輕輕松松的鎮壓他。
王師厚在痛苦的同時,也驚詫萬分:不是說趙寧三兩年之內,實力都不能恢復的?為何現在就如此強悍?王極境中期對王極境初期,就有如此碾壓的優勢?
趙寧看著王師厚不停打擺子,汗水很快侵透衣袍,臉上沒有半點兒表情,內心也沒有絲毫波動。
王師厚要叛國的事,只差臨門一腳,這是他準確知道的,對方跟木合華在牛山會面,根本沒有瞞過他。
這不僅是因為齊魯大地作為鄆州后院,一品樓、長河船行的眼線遍布各地無孔不入,對州縣的風吹草動都有把握,更因為他的修為已經更進一步,木合華自以為隱蔽的行蹤,壓根沒有瞞過他。
對一個叛國者,趙寧很愿意直接殺了。
但王師厚一旦死了,青州就會大亂,要是叫人知道王師厚是死在他手里,只怕會讓那些本就對朝廷已經失望、不忠的將校,更快倒向天元王庭。
而趙寧要的,跟宋治要的其實一樣:讓平盧軍進軍淄州,率先吹響大齊反攻北胡的號角!
所以王師厚非但要活著,還得聽他的號令,配合他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