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鄆州軍、平盧軍合圍兗州的過程中,博爾術已經做了許多應對,調集周圍兵馬回防,包括向河北求援,搜集大量物資軍糧等。
奈何,汴梁駐軍已經出動,宋州的趙玉潔所部,也在加急進攻,各地的北胡大軍主力,幾乎都同時陷入了激戰。
除了兗州周邊,在之前的戰斗中敗退而回的軍隊,博爾術基本無兵可調,連毗鄰兗州的曹州的兵馬都不能抽走。
緊鑼密鼓的張羅一陣,兗州城中的兵馬,只有八萬左右,這就是博爾術能用的絕對主力了。
八萬人馬并不多,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這幾年大戰下來,他麾下兵馬傷亡不少,兵源卻得不到很好的補充。
河北的蕭燕,好歹還能組建綠營軍,黃河之南的形勢一直沒河北那么穩定,北胡大軍連強征的青壯,都總是有機會就逃散、倒戈,就更別說綠營軍了。
尤其是這一年來,在鄆州軍、平盧軍發起反攻后,他的部曲折損很大。
大戰中,鄆州軍、平盧軍也有折損,相比之于他的部曲,折損還多得多,但對方只要占領城池收復失地,戰死一個人,馬上就有兩個人補充。
鄆州軍和平盧軍,要不是為了確保大軍戰力,眼下莫說三十余萬人,五十萬人都可以獲得。
無論如何,現如今,博爾術要用這八萬兵馬,在三十余萬齊軍的圍攻下,守住兗州城。
博爾術與木合華,都看到了城外齊軍大營的半空中,懸立在趙寧身旁的王師厚。一看到對方神氣活現的樣子,木合華就氣得咬牙切齒。
“當初我已經說動了王師厚,對方都接受了公主的印信,眼看著平盧軍就要成為我們的爪牙了,不料趙寧這鳥廝忽然到了青州,竟然讓王師厚放棄了投降!
意難平的木合華憤恨不已,“要是當時平盧軍成了我們的力量,整個齊魯早就是我們的了!
“姑且不說趙寧能否突破封鎖殺出鄆州,至少我們麾下的可戰之兵,不會像現在這般捉襟見肘!
“只要王師厚投靠我們,有了這個先例,就不愁后續沒有更多齊朝節度使成為我們的人,而有了這些節度使投靠,我們再招募青壯、組建綠營軍又有何難?
“要是能那樣,眼下我們麾下不說百萬之師,怎么都有五十萬人。到了眼下,中原齊人的軍心民心不說完全崩潰,最起碼也該萎靡不振、驚慌失措!
“區區鄆州、汴梁,何至于久攻不下?就連奪取整個中原都是輕而易舉!
說到這,木合華臉上陣青陣紫,胸膛劇烈起伏,仿佛一個呼吸不暢,胸膛就要氣得炸開。
他平復了好半響,才咬牙接著道:“失之毫厘謬以千里,原本該屬于我們的大好局面,就因為當初一夜驚變全都沒了,現在我們更是淪落到這步田地!”
他惡狠狠的盯著城外的趙寧,就像面對殺父仇人一樣,雙目通紅兩拳緊握,額頭脖頸青筋暴突,如同一只即將發狂的獅子:
“趙寧這混賬,怎么就能在當時,及時察覺到我們誘降王師厚的舉動?這鳥廝憑什么又能一露面,就說服王師厚改變主意?
“對趙寧來說,王師厚是叛**,他要是知道了王師厚要投靠我們,就該殺了他才是!
“那王師厚也是個極品,那么大的事被趙寧發現了,竟然還能沒有芥蒂的跟趙寧聯手作戰,他就不怕趙寧過河拆橋,事后讓他墜入萬劫不復之地?
“他憑什么信任趙寧?!
“混賬,都是一群混賬!
木合華越說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越說越是激動,越說越是停不下來,越說越是怒火高漲,到最后幾乎是張牙舞爪:
“趙寧這混賬,每每都能在關鍵時候,于關鍵之處扭轉局面,真是大白天見了鬼了!這豎子屢屢壞我王庭大業,若是不除了他,王庭永無寧日!”
“大王,大汗為何還不來摘了他的項上人頭?大汗還要縱容這廝害我王庭大業到何時?!”
臨了,怒發沖冠的木合華轉頭瞪著博爾術,吼出了發自心底的疑問。
他這樣子失態到極致,也無禮到極致。
“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