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卻沒有斬出第三刀。
她只是俯瞰著宋治與趙玉潔,冷聲譏諷:“宋治,你可知道,你身邊的這個貴妃,昔日曾是我的鷹犬,為我做了不少事,甚至她到徐明朗身邊為妾,都是我一手安排,這么一個殘花敗柳,你還把她當寶貝護著,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聽了這話,宋治臉上肌肉一陣抽搐。
但他并未去看趙玉潔,反而乜斜著蕭燕道:“敗軍之將,也敢搬弄唇舌,真是不知所謂!你要是識相,就乖乖束手就擒,朕或許還能留你一個全尸,否則大軍所到之處,必讓你等片甲不留!”
臨陣之際,他沒道理被蕭燕牽著鼻子走。
蕭燕冷笑不迭:“大言不慚,你若是真有這本事,就來取走我的項上人頭!”
兩人俱是渾身殺氣,看起來都恨不得吃了對方,但偏偏只是斗嘴,沒有誰主動出擊。
對宋治而言,他是沒把戰勝蕭燕。剛剛那兩刀威勢不凡,讓他回憶起了當日在汴梁城面對元木真時的感受,再來幾刀,他跟趙玉潔都不會有好下場。
對蕭燕來說,她同樣也是沒把握戰勝宋治與趙玉潔。
她手中的新月彎刀,雖然附上了元木真的修為氣機,殺傷力驚駭絕倫,看似比宋治手中的傳國玉璽還厲害,但畢竟是元木真臨時煉制的,不可能在各方面都強過傳國玉璽。
眼下,蕭燕能斬出的刀數已經不多。
她沒把握在耗盡元木真留于彎刀上的氣機之前,殺掉宋治跟趙玉潔。
而傳國玉璽就沒有這些限制,只要它還在宋治手里,但凡宋治還有真氣催動,就可以一直使用。
要是蕭燕耗盡了彎刀上的氣機,卻沒能擊殺宋治與趙玉潔,那么這兩人中的任何一人,都可以反過來讓她墜入深淵!
元木真給她留下這柄彎刀,所要應對的強力威脅,本就是宋治手中的傳國玉璽,可誰曾想,現在場中多了一個王極境后期的趙玉潔!
蕭燕不繼續出手,還能借助新月彎刀威脅宋治跟趙玉潔,讓他倆有所顧忌,不敢輕舉妄動;如若底牌用盡,敵人卻沒死,勝負轉瞬就會改變。
彼此的力量相差不多,局面一下子陷入僵持。
......
鄆州。
趙寧依然是鶴氅方巾,在臨湖的軒室里讀書,一如既往的清閑自在,而離開了幾日的扈紅練,再度出現在了他面前。
扈紅練如今也是王極境修行者,鄆州距離汴梁不是很遠,她往返一趟并不需要花費太多時間,正好幫趙寧看著楊柳城戰場,并及時傳遞各種消息。
“公子,楊柳城大戰已經開啟,雙方水師鏖戰三日不分勝負,陛下跟趙玉潔兩人,也跟蕭燕交過手......”
將丫鬟打發出去,在茶釜前跪坐的扈紅練,說到這里賣起了關子,掩嘴輕笑道:“公子不妨猜猜是個什么結果。”
趙寧手不釋卷,眉頭都沒抬一下,語氣平淡道:“能是什么結果?平手。”
扈紅練呀的一聲:“公子如何得知?”
趙寧翻著書頁道:“若不是平手,你還能這般氣定神閑,沒有情緒波動?”
扈紅練剛開始有些泄氣,轉眼又坐直了腰身,忙不迭地問:“公子也沒有情緒起伏,莫不是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公子是如何料到的?”
趙寧瞄了扈紅練一眼,呵呵笑了兩聲:“你猜猜看。”
扈紅練沒有任何猶疑,凝神認真思量片刻,很快就有了答案:
“公子一定是知道,元木真這回在去晉陽之前就做了兩手準備,畢竟他之前敗給過公子等人,也在汴梁見識過傳國玉璽,如果他要防備自己萬一失手,像之前那樣無法再現身作戰的情況,就得讓蕭燕有戰勝傳國玉璽的能力。
“皇朝北上的三路大軍中,雖然左路有河東軍配合,戰力最強,但面對察拉罕的嚴防死守,短期難以建功,所以蕭燕的主要防備對象,必然是中路軍跟右路軍,親臨衛州理所應當,而中路軍率先開始作戰,正好撞在了蕭燕的刀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