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只是少數。
就像國戰期間,能夠離開妻兒老小、生計差事,敢于投身軍營趕赴沙場的,也是極少數——十個漢子中能有一個就算很不錯。
畢竟眼下皇朝大軍攏共就不到兩百萬,其中還有相當部分是戰前的流民軍隊、各地駐軍,哪怕加上戰死的,對比整個大齊的男兒也是非常少。
左車兒對能收攏二十幾個漢子很滿意,這個占比不小了,眼下畢竟不是國戰,而是讓他們為自己而戰,長刀向松林鎮一指:
“回松林鎮,殺官放糧,懲奸除惡,救濟鄉親!”
二十幾個漢子無不紅著臉大吼:“殺官放糧,救濟鄉親!”
至于這里的糧食,左車兒讓那些不愿投靠他的民夫們就地分了,各回各家去。
李大頭猶豫半響,跟上了左車兒等人。
......
松林鎮城中衙門。
衙門主官,即松林鎮薔夫,正跟一位富商裝扮的人在宴飲,在身邊伺候的丫鬟都是豆蔻年華,縱然不都是少見的美人,也個個眉清目秀。
“這回朝廷緊急調運軍糧,剛剛運到州城府庫的賑濟糧食,要收回四成周轉,可是把我們忙得焦頭爛額。”松林鎮主官呵呵笑著。
他是個油光滿面、身材臃腫的中年人,小吏出身,沒有功名,能混到今天這一步也算祖上積德。
“貴妃娘娘行事向來強硬,聽說連陛下都有所畏懼,時常遷讓,她說要調運軍糧,誰敢不全力而為?”富商笑著附和。
主官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咋摸著嘴道:“機會難得,咱們還是老規矩,三貫錢一石的價格,至于你賣給州縣上官、大戶多少銀子,本官不計較。”
富商大喜,高舉酒杯:“大人如此仗義,在下感激不盡。
“不過也不能讓大人吃虧,正好在下新買了一些丫鬟,有兩個模樣不錯,雖然瘦了些,好在是處子,而且文靜本分,沒有青樓里的那些胭脂氣,別有一番風味,還望大人笑納。”
主官哈哈大笑,狀極痛快:“還是你知道本官的心意,來,干!”
趙玉潔抽調兩成賑災口糧為軍糧暫時周轉,到了地方上,兩成就變成了四成;朝廷為了不妨礙賑災,只要求州城府庫出糧,到了地方上,縣邑乃至富庶鄉鎮,都得退回之前發放到庫房的糧食。
不如此,州縣官吏各種權貴,就無法損公肥私中飽私囊,就無法夸大路途“人吃馬嚼”的消耗,趁機跟商賈大戶勾結大發橫財。
薔夫跟富商正自得其樂,忽然聽到院外傳來喧嘩聲,有人大聲驚叫有人不斷喝罵,隱約還有長刀出鞘相互打斗的動靜。
薔夫大怒,朝門外喝問:“什么事吵吵鬧鬧,還有沒有規矩了?!叨擾了本官的好興致,叫你們一個個都吃板子!”
話出口很久,門外竟然沒有丫鬟管事、侍衛官吏來回應,反倒是院外乍然出現的喧囂,一下子大了許多倍。
金戈相擊的交鳴聲、真氣碰撞的氣爆聲,夾雜著慘叫與怒吼,讓衙門好似瞬間成為了戰場。
主官臉色變幻半響,一驚而起,富商也是霍然起身,就要出門查看,可不等他們邁出腿,就看到一個人出現在院中,竟然一步跨進了廳堂!
“你,你是何人?竟敢擅闖衙門?不要命了?!”主官看到一個背負長刀的陌生青衣人,感受到對方元神境的修為,色厲內荏的喝問。
“取你項上人頭的人。”
來者正是左車兒。
他如今已是元神境中期的高手,面對一個御氣境的官吏,連背負的長刀都不用拔出,只是再度前驅一步,就來到對方身前,一掌平平淡淡按下,便擊碎了對方的額頭!
眼看著主官頭破血流,瞪大驚駭的雙眼氣絕而亡,富商嚇得渾身發抖,結結巴巴道:“你,你竟敢歐殺朝廷命官......你,你想造反不成?!”
左車兒左跨一步,閃身到富商面前,同樣是一掌拍在對方額頭——雙方實力差距過大,對方根本沒有閃避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