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符十三年,元木真降臨汴梁城,宋治能接下對方天人境的一擊而毫發無傷,靠得就是傳國玉璽的護持之力。
擋得了天人境一擊,自然擋得住王極境后期一刀。
長刀劈中金色龍氣,就如鐘椎撞在撞鐘上,兩者乍合即分猛然向后蕩開。
震耳欲聾的嗡鳴聲中,真氣凝成金黑色的光柱,不呈圓面擴散反而直上云霄,在相互碰撞擠壓的,宋治金色的領域漩渦與趙寧的青色領域漩渦之間,硬生生破出了一個圓形窟窿!
當這個前一刻不過三尺直徑的窟窿,在眨眼間膨脹到數十丈時,沖出滾滾云層的光柱,已經消失在蒼穹深處!
真空般的窟窿蔓延向外,不過片刻之間,就被兩個由外向內極速旋轉,不斷吸納周圍天地靈氣進入其中,轉化為真氣的巨大、深邃、浩瀚、莫測領域之眼,給撕扯成片、拉伸成線、卷動成弧,逐漸融入了漩渦之中,不見蹤影。
窟窿沖出的空白頃刻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仍是兩道碰撞在一起,彼此糾纏不斷擠壓的磅礴領域之力!
兩個巨大的領域之眼瘋狂旋轉,猶如參天巨獸的血盆大口,都想要一層層扯碎對方一寸寸吞噬對方,把對方當作自己的食物養料!
在碰撞擠壓之處,每一刻都有無數縷真氣扭曲變形、毀滅新生,爆出道道閃電般的流光,迸發出聲聲恍若驚雷的氣爆,震天動地,猶如末日降臨!
趙寧與宋治兩人,在金黑色的真氣光柱沖天而起之際,就已同時向后倒飛出去,各自遠離中心點三百丈后才穩住身形。
兩人的氣機雖有起伏震蕩,但彼此都未遭受過度創傷,宋治險死還生驚魂甫定,同時更加惱羞成怒、氣急敗壞,死死盯著趙寧的目光絲毫不曾挪開。
趙寧神色從容氣度晏然,無悲無喜不卑不亢,看宋治的目光跟看一塊石頭、一具尸體別無差異,仿若視萬物為芻狗的圣人。
自乾符十三年汴梁之戰后,宋治就再沒用過傳國玉璽,哪怕是在元木真已經出海,而大齊戰局不利亦或危在旦夕的時候,傳國玉璽都未再顯露于人前。
當初那能破了元木真領域之力的天下第一符兵,仿佛已經不存于世。
趙寧跟趙玄極請教過這其中的原因,明白當日跟元木真交手那一戰,已經讓傳國玉璽受損嚴重,威力大減。
傳國玉璽再強再神異,終究只是一件符兵,擋住了元木真天人境的全力一擊,還能繼續發揮作用,庇佑宋治等人脫離汴梁,已是出人意表。
之后,傳國玉璽僅能讓宋治發揮出王極境后期的戰力,喪失了跟天人境抗衡的可能。
若非如此,宋治不可能容忍趙寧到現在。
跟當初帶著宋治等人從汴梁逃離的“傳送”之力一樣,傳國玉璽的護主之能應激而發一次后,短期內就沒有下一次。
它能保宋治一命,卻絕不可能讓宋治擁有第三條命!
眼見宋治無恙,察拉罕長松一口氣。他剛剛著實被嚇到了。
“休要急躁!攻守兼備才是拼殺之法,自己不死方能讓敵人死。先消耗他的真氣,一步步困死他,等他真氣耗盡,我們必勝無疑!”
在趙寧跟宋治相拼的時候,察拉罕就想趁機給趙寧來一刀,沒想到兩人被真氣震開的那么快,而趙寧又一下退了那么遠,眼下一邊攻向趙寧,一邊用傳音入密的法門,嚴厲而惱火的警告宋治。
察拉罕不能不惱火。
如果宋治被趙寧一刀砍死,齊朝沒了宋治這個皇帝,趙寧亦或趙北望馬上就會取而代之。
屆時,在場的所有齊人高手,都可能在趙氏的統一號令下,展開對天元高手的圍殺追擊!
如此一來,他此行的任務必然失敗不說,自己都會很危險。
他跟趙寧交手的次數不少,卻沒有哪一回像今日這樣,感覺到趙寧這般棘手。對方帶給他的壓迫感已是跟太行山一樣深重,失去宋治的策應,他就只能立即脫離戰場向北逃竄!
在來燕平之前,察拉罕以為此戰會很順利;哪怕中間出現了些意外,察拉罕的信心也沒有受損;在跟宋治聯手進攻趙寧之初,他甚至想要找機會算計宋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