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想不出辦法,也哄不好自家哭哭啼啼的小姐,扭頭看街中央站著的江明月,就見江二小姐人站在小轎前,一副臺下人觀戲的模樣,還是漫不經心的那種,與身遭交頭結耳,興奮看戲中的眾人格格不入。
江家的這位小姐……
王婆子猛地就拉住了自家小姐的手,這江二小姐哪像傳聞的那樣,是個沒眼界的鄉下丫頭,根本不是這么一回事!沒眼界,這會兒能是她家小姐哭成淚人,魏大小姐眼見著要完,哦不,王婆子咽一口口水,魏家三公子怕是也要完,昨天那一架為什么打,現在也有答案了,三公子是為他姐姐爭男人呢!魏家姐弟倆,這是都栽了,而你再看江二小姐,也是當事人,現在人在看戲!
今天這一出,你說怎么就這么巧,她家小姐在路邊上跟采蓮說話,江家小少爺就能跳出來逮住采蓮了?還有啊,江二小姐她為什么要在今天,帶著兩個弟弟出城?都出內城門了,她能又回來了,這位是不是就等著抓采蓮呢?
就這么片刻的工夫,江明月在王婆子這會兒,已經是罪魁禍首了。
“江明……”喬寶哭著要罵江明月。
“小姐,小姐,”王婆子忙高聲喊了起來,她一個當下人的不能當眾抬手捂主子的嘴,可她能用上全身的力氣拽自家小姐走,一邊招手讓喬家的下人們上前來幫忙。
“小姐,我們回府吧,”幾個喬府的丫鬟婆子跑上來幫王婆子的忙,大家伙兒都知道,這事兒他們不能再摻和了。
“小姐你聽王媽說,”王婆子一疊聲地哄喬寶,“這事兒啊,咱們回去找夫人,找老太太拿主意,老太太和夫人一定有主意的。”
“主子,喬家小姐被拖走了,”商行門前,寶樹問江峴:“要攔嗎?”
江嶼往喬寶那頭看上一眼,低聲道:“不管她。”這傻子今天也算是出力了,他還得謝謝這傻子呢。
王婆子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將自家小姐哄上轎,抹一把腦門上急出來的汗,王婆子就跟一個丫鬟道:“你快去魏相府一趟,事情一點兒都別瞞著,全都告訴那府上知道。”
別人家的丑事,知道了也當不知道最好,特別是魏家還是他們喬家的姻親,你不假裝不知,這以后相處起來,尷不尷尬?可問題是,這事你現在沒法兒裝不知道,裝信的荷包是她家小姐撿的,信是她家小姐從荷包里拿出來的,看信的,她家小姐也是第一個,你都沒辦法賴這是人江家少爺栽贓陷害,這要怎么裝不知道?
“別瞞著,一五一十的說,”王婆子是再三叮囑這丫鬟,這事很快全京城的人都要知道了,他們喬家不光是沒法兒裝不知道,他們也沒辦法兒幫著隱瞞,那要怎么辦?
那就只能如實告之,并請魏家自求多福吧。這個時候不落井下石,只裝死,喬家就是魏家的好親戚了。
丫鬟答應了王婆子一聲,轉身往街尾那頭跑了。
“走走,”王婆子又催著轎夫趕緊抬轎。
“采蓮,”喬寶手撩著轎門簾,還要操心采蓮,落在江家姐弟的手里,采蓮會不會死啊?
“沒事,沒事兒,”王婆子硬是把轎門簾從喬寶手里奪下來,放下轎門簾的時候,王婆子又小聲哄自家小姐說:“殺人要償命的,沒人敢要采蓮的命。”
“江明月,”喬寶又喊。
“快走,快走,”王婆子放下轎門簾,一疊聲地催轎夫,還扯江二小姐干什么?以后她家小姐就應該遠著那位小姐了,惹不起還不趕緊躲?
“采蓮真的會沒事?”跟王婆子相交甚好的一個婆子,一邊跟著轎子跑,一邊小聲問王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