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堂旁邊的屋子是什么地方?一間議事待客的小廳堂罷了,要她在這樣的屋子里梳洗打扮?
“你不可以去內宅了,”武氏夫人手胡亂在臉上抹幾下,將眼淚擦去,跟魏蘭芝道:“這是老太君下的令。”
魏蘭芝默默起身,又問了武氏夫人一句:“那祖母呢?她,她還好嗎?”
武氏夫人:“你祖母被你氣到,現在臥床不起了。”
魏蘭芝低了頭,沖武氏夫人半蹲一禮后,魏大小姐掩面哭著往廳堂外去了。
武氏夫人這里還沒緩上一口氣,就又有老太君身邊的一個丫鬟來報,說大老爺在書房要見她。
武氏夫人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么心情,恨魏蘭芝,可她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擔心這個女兒的以后。聽聞自家夫君有請,武氏夫人忙就拿手帕又擦了一把臉,跟著這丫鬟快步出了廳堂,往魏易安的書房走去。
魏蘭芝在只擺了四張椅子,兩張茶幾的小廳堂里,由兩個她從未見過的丫鬟伺候著,洗了臉,換了身新衣。做妾的女子,穿不得大紅,所以魏蘭芝的這身新衣,是桃紅色,這顏色在魏大小姐看來,俗不可耐,她不喜歡。
“這是老太君賞的,”丫鬟打量魏蘭芝一眼,不等魏蘭芝開口,便搶先一步道:“姑娘就知足吧,老太君好歹還賞了您一套新衣呢。”
身為魏家的嫡女,從小被家人千嬌萬寵著的魏蘭芝,何時受過一個丫鬟的辱?當下,魏大小姐就捂住了胸口,她喘不上氣來。
“王媽媽進來吧,”這個利嘴的丫鬟,卻再一次不等魏蘭芝說話,沖小廳外喊道:“你來給姑娘上個妝。”
魏蘭芝敏感地發現,這丫鬟只稱她為姑娘,提一口氣,魏蘭芝想說話,可還沒想好要說什么,她自己又泄了氣。她如今已經不是魏家的大小姐了,這丫鬟喊她姑娘,又有什么錯?
王媽抱著個梳妝匣子進來,魏蘭芝看這婆子一眼,這還是個她從沒見過的奴婢。
王媽放下梳妝匣后,上下打量了魏蘭芝幾眼,這才動手給魏蘭芝打扮。她給大小姐梳一個不打眼的發髻,再畫一個不打眼的妝。小廳里沒有鏡子,魏蘭芝也看不見自己的模樣,所以她也就不知道,王媽把她打扮地低眉順眼,看著就是一個做小伏低的人。
等王媽這里完工,武氏夫人又自己端著個托盤走了來,開口就趕人道:“王媽你們先出去。”
王媽并兩個丫鬟,忙就低頭退了出去,王媽還替武氏夫人關上了小廳的門。
“母,母親?”魏蘭芝看著武氏夫人。
武氏夫人閉一閉眼,她的女兒何至于此?但,將托盤放在魏蘭芝的面前,指一指托盤上的湯藥,武氏夫人說:“這是給你養身子的,喝了吧。”
魏蘭芝不解其意,只盯著自己的母親看。
“家里以后不是你的依靠了,”武氏夫人道:“你去了涂山王府,世子爺是你唯一能依靠的人了,你盡快為世子爺生子,這樣一來,在王妃進府之前,你有兒傍身,也算是另一個依靠了。”
說著話,武氏夫人將兩個藥瓶放到了魏蘭芝的手上,說:“這藥你每日服上三粒,這是能讓你生子的藥,千萬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