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大門外看熱鬧的人群,林副將一隊人來的時候,怕官兵的一批人走了,等錢五少爺帶著好些人,手里都提著大棒子,氣勢洶洶跑來的時候,發現這搞不好要鬧出人命來了,圍觀的人基本就都被嚇跑了g。
江明月跟在江嶼身后走出醫館大門的時候,醫館外就只剩下被趙凌云留下來的,越國公府的人了。
“一會兒都跟著葫蘆去吃早飯,”江嶼說。
葫蘆跟在后面說:“是二小姐賞的!”
越國公府一行人就馬上樂呵呵的了,一起齊聲謝江明月,場面顯得很是熱烈。這要是涂山王府的人還在,看見這幫人咧著大嘴,笑呵呵的模樣,一定會懷疑眼睛,跟他們對上的時候,這幫貨可是兇神惡煞,只恨不得張嘴咬死他們的。
“辛苦諸位了,”江明月聲帶笑意地說。
“不辛苦,二小姐,小的只是動了動嘴,”有越國公府的人接了江明月的話。
于是現場就又是一陣笑聲響起,氣氛持續熱烈中。
安遠侯的人都板著個臉,身為真正的鐵漢子,他們是無法理解越國公府這幫貨的,拳頭不硬,膽子不大,只會張嘴罵街,這是什么值得高興的事嗎?
低頭上轎之前,江明月又看了一眼身遭,隨即她看見在街對面站著的一個年輕漢子了。這漢子相貌普通,毫不起眼,一身麻衣短打,赤腳穿著雙草鞋,看著就是個進城做短工賺錢的苦力。
這人江明月認識,刺客營的人,不是跟著她去涂山王府的,而是在涂山王父子反了之后,這位被趙凌霄從軍中揪出來,聽說是當眾行刑,鞭打至死的。上輩子,江明月與這位只見過一面,就是她坐在囚車里,出涂山城門時,抬頭看見這人的尸體掛在城樓之上。
容貌普通的人不容易被人記住,但這人的尸體給江明月留下的印象太深,身上都被鞭子抽爛糊了,這人的臉卻沒受傷,臉上的神情也很平靜,不似一般受刑而死的人那般,面容扭曲,神情痛苦。
“二姐?”見江明月站在轎前不上轎,江嶼出聲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江明月低頭上了轎。
她就說,圣上怎么可能不派人來盯著這里。
“有事你就派人來告訴我,”江嶼上馬前,特意又叮囑了葫蘆一聲。
“哎,大少爺您放心,小的記下了,”葫蘆滿口答應。
“走,”江嶼上了馬,跟府里人喊了一聲。
“走,回府,”王順子跟在江嶼身后也喊了一聲。
轎子被抬起往前走時,江明月撩了轎窗簾,又往街對面看了一眼,方才的那個年輕漢子已經不見了。
“二姐,”江嶼走在路上,隔著轎窗問江明月:“趙大這一次入宮,他能把圣旨求下來嗎?”
江明月坐在轎里沒答話,這她哪兒知道啊。
“大少爺,大少爺哎,”王順子就連忙喊江嶼。
江大少扭頭看,很不耐煩地問了句:“干嘛?”
“這在大街上呢,”王順子就小聲說:“您有話,回府再與二小姐說吧。”
哪有當弟弟的走大街上,跟姐姐討論婚事的?
江嶼恨恨地嘀咕了一句:“規矩真多,麻煩!”
“二姐,你看見了嗎?”江嶼就又跟江明月說:“趙大的人都不能打,除了嗓門大,那幫人屁本事沒有。”
王順子臉上有些發燙,大少爺喲,您說這話的時候,怎么不想想您自個兒呢?您也不能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