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將九門提督府的公文,拍在了趙凌霄面前的書桌案上。
趙凌霄看一眼已經皺巴巴的公文,道:“我要進宮面圣。”
“你當我父皇樂意見你呢?”福王撇嘴,“來來,本王陪你去九門提督府。”
書房外這時生了亂,有打斗聲響起。
“本王這次帶的人多,”福王玩一把筆架上的筆,又隨手一扔,將這只上等的狼毫筆扔到了地上,跟趙凌霄說:“假仙兒,你是自己走呢,還是本王將你綁起來架著走?”
趙凌霄冷聲道:“王爺你……”
“別跟本王講道理,”福王掏一下自己的耳朵,打斷趙凌霄的話道:“本王不怕你告狀,有本事你讓我父皇殺了我啊。”
趙凌霄的臉色這會兒看著有些蒼白,皮膚下的青色血管都隱約可見。世子爺這會兒很像一尊,輕碰即碎的玉像,很脆弱,也還是不沾一點人間煙火氣。
福王抱著膀子看他的這個死對頭,他就看這貨能裝到什么時候。
趙凌霄拿了手帕,將臉上傷口處的淡褐色藥膏擦去,才站起身跟福王道:“走吧。”
福王往左邊退讓一步,說:“走啊。”
書房外,福王府的侍衛和涂山王府的侍衛正對峙中,趙凌霄一出書房,就有他的侍衛喊了一聲:“世子爺?”
福王出了書房,左右看看,伸手一推,將門邊上一盆花開正好的茶花給呼嚕到了地上。
趙凌霄低頭看一眼自己精心養著的白茶花,臉上露了幾絲苦笑,世子爺跟手下眾人道:“都退下了,我去九門提督府一趟。”
涂山王府的眾人敢怒不敢言。
因為屁股被打爛了,所以走在趙凌霄身前的福王走路姿式不雅,一瘸一拐不說,時不時這王爺還撅一撅自己的屁股,像是隨時要沖趙凌霄放屁。
趙凌霄手握一下,又極迅速地松開。若如今坐在帝宮龍椅上的人,是他的父王趙鐸,他又何須忍辱到如此地步呢?趙凌晨不過就是個廢物,有時候干脆就是個瘋子,可這人是皇子,天生就高人一等。
皇權啊,趙凌霄心中默念皇權二字,只覺他此生若無法手握皇權,那他這一世就妄為人了。
一行人走出書房庭院,就見魏蘭芝帶著兩個丫鬟匆匆往這里來,看見他們這一行人后,魏蘭芝忙就停了步,拿手里的絹帕遮住了臉。
“這個就是魏氏女吧?”福王看一眼魏蘭芝,跟趙凌霄道:“一個小妾罷了,誰會對她有興趣,她遮得什么臉?”
福王說話聲音很大,說的話聽在魏蘭芝的耳中,字字都扎心。可魏蘭芝也沒放下拿絹帕遮面的手,她這又不是做給福王看的,她是做給趙凌霄看的。
“那王爺又何苦在意一個妾室,”趙凌霄聲音聽著很溫和地回了福王一句。
跟一個小妾計較,你又拿你自己當什么了?
福王一點不在意,小妾怎么了?誰叫他看這個小妾不順眼呢?
“驚動母親了?”走到魏蘭芝身前,趙凌霄小聲問道。
魏蘭芝應聲:“是。”
趙凌霄便道:“你去跟母親說,就說不是什么大事,我去去就回。”
趙凌霄說完話,便從魏蘭芝的身邊走了過去,魏蘭芝替她家世子爺委屈,聲帶哭音地低喊了一聲:“世子爺!”
趙凌霄沒回頭,繼續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