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找著了許方回,就裝跟寶樹聊天,說城門那里逮著了一個要往涂山送信的人。”
江明月:“只要說一句話的事,你怎么說了那么多?”
只需“提醒”許方回一句,許方回自己就能明白該怎么做,除了去反咬涂山王父子,他別無他路可走。這么一眼就能看到底的事,你們兩個為什么要多此一舉,惹上這場是非呢?
江明月教著江嶼,這也是她沒把事情跟江嶼說透的錯,她要是能多說幾句,江嶼自己不會多話,說不定還能把趙凌云給拉住。
江嶼被自家二姐教得一愣一愣的,走了小半天路了,他才想起來從江明月的手里接過燈,說:“許方回就算把我和趙大供出來,也沒什么吧,又沒人證。”
在場的人,除了許方回,就是他們自己人了,誰會去給許方回做證啊?
“唉,”江明月小聲嘆一口氣,說:“這案子我看會落到皇城司的手里,他們什么事情查不出來?你們是站在大街上說話的,就沒有人看見?”
皇城司跟其他的官衙都不同,這是只聽皇帝差遣的大內衙門,說難聽點,跟刺客營一樣,這也是皇帝手里養著的一條傷人惡犬。在東盛帝這一朝,皇城司的大統領是太監金壽,朝野上下都喚其金獸,在京城光一個名字就能止小兒夜啼,可見其兇名之甚。
江明月提皇城司,江嶼有些膽怯了,這還鬧到皇城司出面了?
“那,那怎么辦?”江嶼忙就問,他不想去皇城司啊!“聽說落到金獸手里的人,都死了,沒,沒一個能活的。”
江明月見江嶼害怕了,忙抬手拍拍江嶼的頭,小聲道:“不怕的,只是個麻煩罷了,你們只是跟許方回說過話,至于說了什么,那還不是由你們說了算?”
江嶼松了一口氣。
“只是以后不要做這等傻事了,”江明月說。
“嗯,”江嶼點點頭,說:“我怕麻煩。”
江明月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就停了步,看著江嶼說:“嶼哥兒,人活于世啊,有些麻煩你不能怕。”
“啊?”江嶼抬頭看自己的二姐,神情有些困惑,看見麻煩不躲,難不成他還去自找麻煩嗎?
“人生在世,哪能事事如意,麻煩就是禍,禍有時是會從天降的,”江明月跟江嶼說:“嶼哥兒,遇上麻煩,你可以選不去沾它,可以選去解決它,甚至你可以使手段將禍水東引,但你絕不能怕。許方回,這許家的嫡長子,他如今就是怕了。”
江嶼呆愣住了。
“他去告涂山王父子,匆忙之下,他怕是沒有好好思慮,到了御前,我怕他很難自圓其說,”江明月說著話就搖了一下頭,她沒想到西南許家的大公子竟然是這般的不堪大用。
江嶼則不明白,道:“比,比如呢?”
江明月:“比如他許家為何會被一個庶子威脅?許狄投靠涂山王府,你許家將他族譜除名,逐出家族就是,你許家怎就受了他與涂山王父子的威脅?”
江嶼:“呃。”
是啊,這么簡單的事,你們許家為什么不做?
江明月:“橫豎就是謊話,那為何不多編一些呢?嶼哥兒你方才說,大老爺教他說,許狄與許家主母有殺母之仇,這只是解釋了許狄為何要禍害許家,那許家為何會被要挾,這個理由你們沒有編啊。”
江嶼陷入了沉思,這要是他,他得怎么編這個謊話啊?這也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