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打孩子,這不是個事啊。
老太太不出聲地嘆一口氣,仰頭看一看天,天上一輪明月,看著就冷清。“花嬸兒啊,”老太太問花嬸兒:“明月說的話,你聽懂了沒有?”
花嬸兒:“沒聽懂,二小姐和大少爺說許家,哪個許家啊?”
老太太:“西南許家。”
花嬸兒:“沒聽說過,這家怎么了?”
老太太憋一口氣,這才是內宅女子的樣子,江明月呢?
“這許家出事,牽扯不到咱家侯府吧?”花嬸兒只關心這個。
老太太:“牽扯不到。這許家是個大族,西南那一塊的土皇帝,不過就要倒霉了。”
花嬸兒喲了一聲,說:“那這跟二小姐和大少爺有什么關系?”
這個問題老太太也想知道,這怎么去一趟醫館,她的孫兒孫女就陷在許家和涂山王府的事里出不來了。
“那個死丫頭,”老太太忍不住又要罵。
花嬸兒忙道:“出去的是大少爺,二小姐可一直沒出門啊。”
“那死丫頭在教她弟處事呢,”老太太說一句。
花嬸兒:“這是好事兒啊。”
老太太又不作聲了,是好事嗎?是好事,教江嶼如何為人處事,這是江入秋該干的事,可江入秋就沒想過這一茬兒,這也是國子監里的教授們該干的事,可老太太瞧著,江嶼在國子監沒學到什么。
如今這事,竟是江明月在干了,老太太心里不是滋味。“人啊,”老太太跟花嬸兒嘆道:“惜福兩個字天天掛在嘴邊上,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多少呢?今天得了一貫錢,就想著明天能得兩貫,今天家中母雞生了兩個蛋,就想著明天能得四個蛋。”
花嬸兒:“老太太,誰人不想自己好呢?能多賺點就多賺點,是人不都這么想,您今兒是怎么了?是因為二小姐說的那些話?”
老太太:“唉,是呢,誰不想自己好呢,我也想著家里這幾個犢子能好啊。這明月兒若是個男兒身,該多好?可惜她是個女兒身,女兒家苦呢,一輩子就宅院這么丁點的地方,能得些自由了,也就到了我這把年紀,可有什么用呢?人都老了,還能做什么?無非就是看著兒孫了,可這說到底不是為了自己啊。”
江嶼和江峴加一塊兒也比不上一個江明月,可你再能干再厲害有什么用呢?你是個女兒家啊,嫁人生子,相夫教子,伺候公婆才是你的命,你不服氣又能怎地?
花嬸兒琢磨著老太太的話,半晌后才道:“老太太這是在為二小姐報不平?”
老太太拄著自己的新拐杖敲一敲地,道:“這明月兒以后要不安于室,越國公府能容她嗎?”
花嬸兒嚇了一跳,女子不安于室這可是很大的惡名了,可隨即花嬸兒一想,這是她的二小姐啊,“容不下?”花嬸兒的狠勁上來了,“瞎了那家的眼,我們二小姐多好的一個人,怎么就容不下了?老太太您放心,那個姓鄭的老娘們要是敢欺負二小姐,我就跟她拼了!”
老太太:“……”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一個江明月已經夠要命了,你就別再火上澆油了!
“那個老娘們對未來二姑爺不好,”花嬸兒譏諷道:“大老爺可是她的親兒子啊,可見這老娘們是個蠢的,這等人老太太你還擔心什么?二小姐能對付她,還有我在呢。”
老太太猶豫一下,說:“要么你留家里陪我吧。”
總覺著讓花嬸兒陪江明月出嫁,這是個錯誤,這二位聯手,會不會日子沒過起來,這二位先翻了越國公府的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