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下了一夜,到了第二日還是未停,京城人大清早起床推開屋門,看到的就是一個銀裝素裹的天地g。
“這雪越下越大,”老爺子站在堂屋的屋檐下,一會兒抬頭看漫天紛紛揚揚的大雪,一會兒愁眉苦臉地看王德財帶著家丁掃雪,“這怎么就遇上下雪了呢?”老爺子跟大兒子愁道。
誰家辦喜事,都希望遇上個好天氣,藍天白云,艷陽天的,這看著多喜氣啊。
江大牛也不高興,道:“這還是大師算的日子,怎么就給我侄女兒算了這么一個日子?”
“老太爺,地又凍上了,”王德財這時站在院子里喊。
氣溫低,你把雪鏟掉了,可你在雪上又跑又踩的,雪化成水,水遇上低氣溫,眼見著就結了冰。而且啊,你前腳把地上的雪鏟了,后腳天上又落新雪啊,你哪趕得上老天爺下雪的速度。
老爺子跟江大牛說:“你去跟巖哥兒說一聲,讓他一會兒背明月兒出門的時候,走穩當點兒,別把明月兒摔著了。”
“哎,”江大牛忙就要往后院趕,說:“我找他去。”
后院的繡樓里,老太太問江明月:“蝴蝶這幾個丫頭你真的都不帶著走?”
江明月身邊的大丫鬟叫蝴蝶,比江明月要大上一歲,從小就在江明月身邊伺候了。聽了老太太的話,蝴蝶忙就抬頭看江明月,小聲道:“小姐,還是讓蝴蝶跟您去越國公府吧。”
江明月坐著探身,拍一拍蝴蝶的手,后又將站她跟前四個丫鬟的手都拍了拍,道:“你們就安心留在侯府,我奶不會虧待你們的。”
說著話,江明月看了花嬸兒一眼。
花嬸兒走到后頭的方桌旁,抱了五個木匣子過來。
“這是我送你們的,”江明月將木匣一個丫鬟手里放一個,道:“你們都跟了我十來年,這算是我留給你們的一點念想吧。”
五個丫鬟打開木匣,木匣里放著的東西都一樣,兩支桃花玉頂簪,鏤空的金戒指一枚。五個丫鬟看著手里的木匣子發愣,玉簪不是上等玉,戒指也只是一只鏤空的花戒,都不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可這金玉一配,金玉滿堂,這就是可以放進嫁妝里的東西了啊。
“以后望你們都過好自己的日子,”江明月說:“我給你們留了嫁妝銀子,放在我奶那里,等你們出嫁那天,我奶會給你們。主仆一場,我愿你們余生無憂,安康長樂。”
蝴蝶五個人手捧著木匣,愣怔地著看江明月,五個丫鬟漸漸紅了眼眶,最后還是蝴蝶帶頭,五個人都給江明月跪下了。原本聽聞江明月出嫁不帶她們走,鑒于二小姐一向的喜怒無常,所以不管是蝴蝶五個人,還有府中的其他人,都以為江明月這是惱了蝴蝶五個人。五個丫鬟惶惶度日到了今天,再也沒想到,自家小姐竟是為她們安排好了以后的日子。
“主子,”蝴蝶喊江明月一聲,想哭又不敢落淚,今天是小姐出嫁的大喜日子,她可不敢掉眼淚,怕沖了自家小姐的喜氣。
江明月沖蝴蝶笑了笑,跟在她身邊的五個丫鬟,前世里都沒有好下場,都走在她的前頭。其中蝴蝶投到了趙凌霄那邊,做了趙凌霄的女人,卻又因為著實是說不出多少她江明月的事情來,也不了解眼線們的事兒,又被趙凌霄拋棄,最后人就瘋癲了。至于蝴蝶是自己跳水死的,還是被涂山王府的人害得溺水而亡,這個江明月就不知道了。
自打重生回來,江明月就沒怎么跟蝴蝶說過話,但她也沒對蝴蝶做什么。親近是不可能了,卻也沒到要弄死蝴蝶的地步。蝴蝶是真愛趙凌霄也好,是為了求一條生路也罷,江明月都能接受,自保都難的時候,你還不讓身邊的人自奔前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