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啊,”江明月說話跟哄小孩兒似的,“昨日要不下大雪,也許老伍和老陸就不急帶崢哥兒他們來找我們了,如果昨天不是我們大婚,那阿年也不會去北院墻的小門那兒守著,更不會有花嬸兒守在我們的屋門前,再者,若不是我們大婚,馮太醫也不會來吃喜酒,你想想對不對?”
趙凌云撓一撓頭,“你是說,如果不是我們大婚,我們就救不了崢哥兒他們。”
江明月:“是啊,這些事情但凡差上一環,我們與崢哥兒他們都見不著面的。”
前世里,趙崢兄妹三人有沒有活下來,這個江明月不知道。不過試想一下,前世里,這兄妹三人還是冬至日這天上的京,來越國公府敲門,就算他們敲的是國公府大門吧,小鄭氏和趙安陽會讓他們進府嗎?
這夫妻倆就沒把趙崢兄妹三人的命當一回事,前世里,江明月想,趙崢兄妹三人多半還是沒能進國公府。前世里,沒有阿年,沒有花嬸兒,趙凌云會知道,有三個前來投親的孤兒孤女在國公府大門外站著嗎?沒有馮太醫,又是哪位太醫來給趙窈娘看得病?
也許會有別的人給趙凌云報信,也許趙凌云會去請別的太醫,但這機率有多大?
趙崢兄妹三人,在前世里,多半是活不下來的。
“救人一命,勝超七級浮屠,”江明月小聲跟趙凌云說:“青鏡大師給我們算了這個日子,我們也在這個日子里做了一件善事,西樓,我很感激青鏡大師的。”
就江明月看來,她跟趙凌云都不是什么命好的人,這輩子能多做些善事,也許他們的命就能好點了呢?
趙凌云沉默了片刻,他媳婦兒說的話沒毛病啊,他不在昨天大婚,他可能就救不了趙崢兄妹三人了。
“這世間是講因果的,”江明月說:“西樓,我們的這個大婚之日,沒有什么不好的。那些不好的事,錯也不在我們,我們何必介懷呢?”
趙凌云長出了一口氣,突然將江明月攬住,自己的額頭貼著江明月的額頭蹭了一下,趙大老爺跟自己的夫人說:“聽夫人的,你這么一說,我就明白了,青鏡那個老禿驢看來還是有些本事的,哈,我們這運氣不錯啊。”
那你怎么還喊青鏡大師作老禿驢呢?
江明月看著趙凌云嘴角抽動一下,想著這位喊老族長叫老棺材板,這可能是這位爺喊人的習慣吧。
“明天我去碧云寺謝謝他去,”趙凌云決定道:“我再給他點錢。”
江明月點點頭,這個可以。
趙凌云:“趁著趙崢那兩個孩兒沒起來,咱們再說說話?”
江明月:“要說什么呢?”
找話題聊天,這個真不是江明月擅長的了。
“就說老棺材板吧,”趙凌云說。
江明月:“……”
你跟族長到底有多大的仇?閑聊天,你也是要罵他?
趙凌云:“你瞧著他年紀大吧?”
江明月說:“老族長有七八十了吧?”
“七十六還是七十七了,”趙凌云說:“他比我老子大好些歲呢。”
“那你怎么叫他五堂叔呢?”江明好奇問,那這不是應該叫堂伯嗎?
“他輩份小,”趙凌云說:“看見我老子,他得叫聲叔呢。”
江明月:“那這不是跟你平輩嗎?”
“是,”趙凌云說:“可他年紀實在又太大了,我老子都不好意思讓他叫自個兒叔,那我就不能管他叫哥了啊,所以大家就都退一步,我就叫他五堂叔了。”
江明月覺著這事不對,可具體問題出在哪里,她一時間還琢磨不透。又或者這越國公府就是與眾不同,輩份都可以亂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