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都是我們自己給我爹換得藥,”高二少走進屋,跟孫大夫說g。
“用的什么藥?”孫大夫問。
高二少看高四少。
高四少忙從一旁的床頭柜上拿了個木盒,雙手捧著,送到了孫大夫的跟前。
“打開,”高二少說。
大夫的手還捏著傷布呢,他空不出手來開木盒啊。
高四少將木盒打開了,里面是半盒子白色的藥丸,藥丸蠶豆大小,高四少說:“原本有滿滿一盒的,現在用的只剩半盒了。”
孫大夫看看藥丸,用力吸一下鼻子,說:“軍中的傷藥。”
高四少點點頭。
“這是好大夫,”趙凌云跟高四少說:“鼻子靈光,聞一下就知道是不是好藥了。”
孫大夫:“你要么還是出去吧。”
趙凌云:“你老在意我干什么?這會兒是我胸口爛個大洞?你看病人啊,他這樣要怎么辦?”
孫大夫說:“大將軍倒是沒有發熱。”
趙凌云:“不是好事嗎?”
孫大夫:“在他這里,不是好事。”
劉氏夫人聽了孫大夫這話,要不是手扶著門框,她就得跌到地上去。
“先生,”高二少慌忙就問:“您此話何意?”
江明月也在屋外豎著耳朵聽。
“你有話說話,你別吊你的書袋子,”趙凌云跟孫大夫說:“你要背醫書,咱們這兒沒人聽得懂。”
孫大夫的話是什么意思呢?套句現代話,高千里這會兒傷口化膿嚴重,有細菌感染,身體里有炎癥,這個時候,高千里體內的白細胞應該升高,來對抗細菌和炎癥。而白細胞升高呢,人往往就會發燒,高燒低燒都有可能,但體溫正常,這說明人體已經放棄抵抗了。
在孫大夫看來,高千里最后會慢慢全身潰爛而死,這樣的死法人會非常痛苦,還不如趁早讓高大將軍解脫呢。
“大將軍可有清醒過?”屏息凝神地給高千里把了脈后,孫大夫問道。
高二少:“他領兵出關,回來后就一直昏迷不醒。”
趙凌云張一張嘴,這不就是說,高千里昏迷小半年了嗎?
孫大夫掀開高千里的左右眼皮看了看,又拿針挑了一點高千里的血肉下來,讓藥童開了藥箱,孫大夫自己動手,從藥箱里拿了一堆瓶瓶罐罐出來。
屋里的幾個人就看著孫大夫,從這個瓶里倒點水出來,從那個小罐里倒點粉沫,總之就是這個瓶里拿點東西,那個罐里倒點東西,輾碎的輾碎,混合的混合,再用火烤烤。
趙凌云看得發急,孫大夫這是在治病?是在制藥?他怎么瞧著不像呢?
孫大夫一番讓眾人眼花繚亂的搗騰之后,嘆一口氣,說:“我猜得沒錯,大將軍還中了毒。”
“毒?”趙凌云驚道:“什么毒?”
孫大夫:“海客的麻藥。”
高四少驚怒交加,但還是不解,說:“海客是誰?”
高二少聽說過海客的名頭,道:“趕海人,聽說是南疆那邊住在船上,一輩子都在海上飄泊的一族人。”
趙凌云說:“也沒這么絕對,京城外城南街那里,有海客的鋪子呢,還有他們這族人開的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