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夫是怎么給高千里治傷的,趙凌云沒忍心看,太血腥了,膿血得擠干凈,爛肉得扒拉干凈,孫大夫在趙凌云的眼里,這會兒不是個大夫,是個屠夫g。
“幸虧剛才咱們給拿了主意,”站在檐廊里,趙凌云跟江明月小聲道:“這要是用孫老頭的麻沸散,高千里擠膿血那一關,他都過不了,得疼死。”
江明月:“孫大夫有把握沒有啊?”
趙凌云:“他治外傷是好手,比馮觀那幫子太醫強,就是老頭嘴不好,說不了好聽話,在京城行醫,一直就不招病人待見。”
江明月:“孫大夫以前在軍中待過?”
趙凌云笑了起來,“明月你挺聰明啊,看出來了?是,孫老頭兒以前是軍隊里的郎中,他和他老子都是跟著我爹干的,后來才開了仁心醫館。”
“他不做軍醫,是因為老國公爺,不,是因為父親過世了?”江明月問。
“老爺子還活著的時候,他就走了,他那醫館都是老爺子拿錢給開的,”趙凌云搖搖頭:“鬼知道當年他們軍里發生了什么,我就知道一下子走了好些人,好幾個叔伯,自打他們離開軍中,我就再也沒見過他們了。”
能被趙凌云叫做叔伯的,那就不可能是一般的軍卒,怎么著也得是個將領。
“這是哪一年的事?”江明月小聲問。
趙凌云:“十四年前,這事兒我記得清楚,那一年,我進宮給福王那傻子當陪讀的。”
“那那一年,父親的軍中發生了什么事?”江明月問。
“你是問為什么一下子走那么多人?”趙凌云說。
江明月點點頭。
“這有什么,就是他們不想干了唄,”趙凌云不以為意的道:“我就聽說是軍里要減軍餉,賣命的錢都要減,這誰干啊。”
只是因為軍餉?江明月覺得這不大可能啊,但沒容江明月細想,萬川帶著人買炭回來了,江明月扭頭看過去,就見這太監自己都提溜著一籃子炭。
“大老爺,”萬川喊:“小的把炭買回來了。”
“買個炭你嚷嚷什么?”趙凌云抬手指萬川,“你再叫喚一下我聽聽。”
這自己花錢把炭買回來了,還是不能讓這位爺滿意啊,萬公公閉了嘴,他不吱聲,這總行了吧?
趙凌云跟江明月說:“我不能讓這狗東西閑著,我得催他去收拾屋子去。”
剛才正屋兩邊的廂房,趙大老爺都抽空看了,廂房還沒正屋的一半大呢,高家兄弟二人各住一屋,還外帶幾個親兵分頭,跟他們兄弟住一起,廂房里都沒有落腳的地方。
“西樓,”江明月叫住了趙凌云。
趙凌云停了步,說:“怎么?”
“收拾屋子,讓萬公公的手下去做就是,”江明月說:“高大將軍中毒的事,是不是應該讓圣上知道?高大將軍可是他的臣子,他不得為他的臣子作主啊。”
趙凌云:“圣,圣上的話,也行,那我讓萬川進宮去一趟。”
跑下臺階,都站在萬川的跟前了,趙凌云轉身又回到了江明月的跟前,小聲說:“不行,我不放心那個狗東西。”
江明月眨一下眼睛。
“你別看那狗東西現在跟個孫子似的,我打他左臉,他自己把右臉伸給我打,”趙凌云跟江明月耳語道:“在咱們過來之前,這狗東西在他們老高家人面前充大爺呢,你說誰給他的這個膽子?”
江明月:“他是狗眼看人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