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是聰明人,時繁星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商場上云波詭譎瞬息萬變,而他才剛剛跟亞歷山大談好寶石生意,一旦王總知道了,很可能會想盡各種辦法攪黃這一樁來之不易的交易,之前他們辛苦做戲也就白費心血了。
時繁星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還是先跟亞歷山大把合同簽完再說。”
“你以為我是怕這個?”
“難道不是嗎?”
封云霆無奈地輕嘆了一聲:“我是怕王總知道這件事,就等于知道了我的軟肋。以后他要是用你來威脅我,怎么辦?如果他要錢要寶石,這都好說,可是這個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毫無下限,萬一你受傷了,我怎么辦?而且不止是他,我這些年在商場上一路高歌猛進,肯定是得罪了不少人的,這些人如果知道了,都想用你來報復我,怎么辦?我不能讓你再陷入險境。”
時繁星聽他說了一大段,反應了一下,才明白他在說什么。
“你……得罪了很多人?”
“生意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我要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但蛋糕就那么大,我多吃一點,其他人就沒得吃。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現在不知道多少人盼著我明天就死。”
時繁星聽得心驚肉跳:“……你以前做生意不是這樣的,上次我就發現了,你之前一直是說要合作雙贏,為什么現在變成了要斷人財路?”
“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更快達到目的。”
“什么目的?”
“登上頂峰,”他說:“凡是站在頂峰的人,心軟可不行。”
時繁星聽得頻頻蹙眉:“你真的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是顧心蕊改變了你嗎?”
“她還沒有這么能耐。”
“封云霆,我不想看著你變成一個沒有感情的賺錢機器,賺錢固然重要,而且以你的能力,登上頂峰也是時間問題。之前是你教我的,要做生意先做人。”
封云霆愣了一下。
“這幾年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么,但是你畢竟是他的弟……我不想看著你變成這樣。”
封云霆擰眉:“我畢竟是什么?”
“……沒什么。”
叮鈴鈴——
電話響起。
他接起來:“喂?”
“云霆,你現在在哪里?”
封云霆聽出電話那頭是邢老的聲音,看了一眼時繁星,示意她等自己一下,然后走去遠一點的地方接:“我在外面。”
邢老問道:“一個人?”
他的聲音有點虛:“嗯。”
“你今天去哪里了?郭慶安說今天你沒去公司。你該不會是……跟那個女人在一起吧?”
封云霆輕咳了一聲:“我最近狀態很不好,今天去看心理醫生了。”
“哦,原來是這樣……”
“對。”
“那心理醫生怎么說?嚴重嗎?”
“有點嚴重,不過在好轉中了。”
“那就好,”邢老爺子叮囑道:“那你好好休息。”
“邢叔,你這么晚打來,就是為了問我今天去哪兒了?”
邢老爺子干笑了兩聲:“……我也是擔心。今天聽說那個女人去找了她舅舅孫振,遇到了一點意外,最后被一個年輕男人救走了,我還以為是……”
“您以為是我?”
“根據孫振和王總的說法,那個年輕男人很像你。”
封云霆的腦中頓時警鈴大作:“他們看到那個男人的臉了?”
“這倒沒有,說是那個男人帶著頭盔,沒看清臉,所以我才打電話來問問你。”
“邢叔,既然沒看清臉,那您怎么會覺得那個帶著頭盔的人像我的?”
“……”
“還有,您跟孫振是什么時候有聯系的?今天的事是他跟您匯報的嗎?”
邢老爺子被他突如其來的提問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忽而聲音變得嚴厲起來:“云霆,我好歹是你的長輩,你在質問我嗎?”
“我沒有,邢叔,您是我的恩人,我不敢質問您,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究竟我跟那個戴頭盔的年輕男人有什么相似之處,會讓你覺得那是我?”
邢老爺子的呼吸聲變得急促起來:“我也只是猜測,不是你就好,沒什么事情我就掛了。”
“等等邢叔,我還有件事情不太明白,想請教您。”
“……你說。”
“說起出事,我昨晚突然想到一件事。當年我父母的那場車禍,如果是顧心蕊一個人做下的,好像太牽強了點。她當時只是4S店的一個員工,就算是她對車子做了手腳,但車禍發生后,那兩輛車我一直找不到,她應該沒有那么大的能力把交通事故車輛弄的消失了好幾年,連我都找不到。”
邢叔的聲音猛然間繃緊:“你到底想問什么?”
“邢叔,我在想,會不會顧心蕊只是一個棋子,而真正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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