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園林立的樹木枝丫光禿禿的,上面站著密密麻麻的烏鴉,彌漫著陰森森的氣息。
沈墨川穿著一襲沉凝的黑色風衣,衣角隨風擺動狠狠地抽打在林黛兒的臉頰。
他捏住她的后脖領,力度大得似乎要掐斷她的脖子:“跪下!”
前幾天,林黛兒確實想向沈墨川下跪,求他能放過自己一條生路。
她艱難地扭頭看向沈墨川,嚴肅地問:“要是我跪下來,你會放過我,你會放過林氏嗎?”
沈墨川薄唇往上勾起一抹優美的弧度,卻字字帶冰:“林黛兒,你做夢!”
對啊!
沈墨川怎么可能會這么輕易放過她呢?
林黛兒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然后自嘲地笑起來:“那我就不跪了。”
反正她跪,亦或不跪,結果都一樣,那她就維持住那少的可憐的自尊。
沈墨川微瞇著狹長的鷹眸,掠過一抹陰煞的殺氣:“林黛兒,你還不肯真心認錯?”
“我沒錯,錯的人并不是我。”
林黛兒咬著牙固執地回道。
這些年來,她總是做噩夢,畢竟一條活生生的人命死在自己的手里。
當然,她也為沈墨天祈禱過,但在法律上,她捍衛自己的性權利,并無過錯。
她定定地看著沈墨川的眼,倔強地繼續說:“若重來一次,我寧愿被狗咬了,但并不是因為我錯了,而是為你弟弟坐五年牢,又害得我爺爺去世太不值得!”
在他沈墨川的眼里,他親弟弟的命是金貴的,可她的眼里,爺爺的命何嘗不是金貴的?
大家都是人啊!
刺骨的冰寒爬上沈墨川的俊臉,籠罩著一層寒氣,凍得能夠凍透人心。
他提高音調,裹挾著翻天覆地的怒意:“林黛兒,我最后問你一次,你到底跪不跪?”
林黛兒那張嬌艷的臉滿是堅毅:“我不跪。”
下一刻,沈墨川抬腳按住她的膝蓋窩,于是她筆直的右腳在重力的壓迫下不得不一點點彎曲,最后膝蓋觸碰到冰冷的地面。
林黛兒跪下了,可她還想要站起來。
沈墨川又發了狠勁地壓著她的左腳,按住她的頭重重地往墓碑磕下去。
咚咚咚!
足足磕了三個響頭,林黛兒的額頭磕傷了,血珠子沿著眉毛掉進眼睛里。
她抬頭抹去眼前的血珠,偏頭看向身后的沈墨川,對上他那雙比暗夜還幽深的墨眸。
"沈墨川,你可以用外力逼著我下跪,甚至用權勢逼著我妥協,但你永遠都逼不了我在內心屈服你。"
錯的就是錯的,對的就是對的,無論他們如何顛倒黑白,都改變不了她的信念。
沈墨川的眼里掀起暴戾的龍卷風,尖酸地諷刺:“是嗎?那我們繼續玩下去,我倒要看看,最后你會不會認輸。”
“不會!”
“既然如此,那還是先用外力來逼你表面臣服吧!”
林黛兒從他的話語中聽出危險之意,慌亂地轉身想要甩開沈墨川:“你又要對我做什么?”
沈墨川從后面揪住她的脖子,把她生拖硬拽出墓園,狠狠地甩進車里面。
他不緊不慢地解開手上的腕表,陰冷地笑起來:“自然是讓你哭,讓你出聲乞求。”
她懂,她都懂他的深意,更是害怕!
她的心臟顫了顫,戒備地往后躲去,伸手去掰開車門,想往外逃去。
沈墨川輕而易舉地抓住她的胳膊,用力地往后一拽,就把她扔回后車座。
“林黛兒,你到底有多蠢,明知道是逃不了,還一個勁地往外逃,難不成想玩欲擒故縱的手段?”
她受傷的額頭又撞到車玻璃,在潔凈的玻璃面留下一個手指印大的血紅印跡。
腦子撞得火冒金星,她都找不著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