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襲人回到穎王府,正巧被在花園散步的楚醉云碰到。
“咦,這不是襲夫人嗎?襲夫人,你過來。”
楚醉云很有親和力的笑著招了招手,儼然一個和藹可親的大房。
但她這一聲夫人喊的,是個人都能看到她眼角眉梢的戲謔和不屑。
襲人豈能不知她瞧不起自己,她不敢計較。
最要命的是她手里拿著兩包藥,無處躲藏,又不敢上前,便頓在原地不知所措。
楚醉云見狀,斂起笑容,“你出門了,手里拿的什么?”
襲人越發慌亂。
楚醉云對身旁婆子打了個眼色,婆子便上前,一把奪過襲人手里的藥包,那架勢比對待一個粗使丫鬟還不如,哪里像是對什么夫人?
襲人顧不得婆子對自己的羞辱,心里只道:完了完了!藥被發現了,王妃若是知道她懷孕的事,她還有活頭嗎?
眼睜睜看著被婆子搶走的藥包,她欲哭無淚,渾身緊張的戰栗。
婆子打開藥包聞聞,代替楚醉云問道,“這是什么?”
襲人直接篩著身子跪到地上,“不是什么!奴這兩日身子不舒服,到街上的藥廬抓了點藥準備煎著吃,真的不是什么!”
楚醉云見他她這般不自在,不由心生懷疑,“你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新人隨口編道,“肚子、肚、肚子疼……”
說完又后悔不已,怎么能說肚子疼,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可說都說了,又收不回來了。
此刻的她恨不能狠狠扇自己兩個耳光。
楚醉云正欲審問,婆子眼尖,看到了不遠處走過來的穎王,連忙低聲道,“王爺來了。”
楚醉云也瞧見了,立即轉口道,“襲夫人也是的,不是跟你說過很多次,你我姐妹一場,沒有外人在的時候,不必這些虛禮嗎?你先下去吧,這藥我留著,回頭讓相熟的大夫看一看,別讓街上的赤腳大夫給坑了,藥哪里是亂吃得的?回頭再讓大夫給你捏個脈,有病就得治,拖壞了王爺要心疼的,知道嗎?”
襲人想討回那兩包藥,可是又哪里敢跟楚醉云叫板,只得凄凄怨怨的回了自己的小臥房。
那邊廂楚醉云和穎王說了幾句話,穎王走后,果然拿了藥給自己認識的大夫查看。
“這是什么藥?”
大夫先聞聞,后摸了摸,又細細查看了每種配草,這才笑道,“府上又沒有小孩子,怎么會買打蟲藥?”
楚醉云松一口氣——原先她見襲人鬼鬼祟祟的,還以為那賤蹄子也動了不該有的心思,跑到哪里弄了什么助孕偏方想借機上位,沒想到是打蟲藥。
呵呵,鄉下人就是下賤,這么大年紀了肚子里還有蟲,怪不得肚子痛。
當著外人的面,楚醉云是很會做人的,當即笑道,“是我家王爺的愛妾,這丫頭也真是的,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毛病,偷偷摸摸跑出去抓這種苦藥,吃著多難受!蔣大夫要是得空,還請你搓幾粒糖丸來,我不忍心她吃這種苦藥。”
大夫果然夸贊道,“王妃真乃大度有涵之人!藥湯確實不好喝,只是搓糖丸需要些時日配藥,不知這位愛妾可等得。”
楚醉云可是巴不得讓襲人多吃幾天苦頭的,笑道,“這又不是一天兩天的毛病,且又不是小孩子,哪里就等不得了,大夫你只管搓,搓好給我送進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