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分局的一間辦公室里，我見到了李向東。</p>
這是一個五十多歲，身材微微有些發福的老警察。</p>
李向東把一部手機點開，遞給我。</p>
上面顯示著一條信息：打給徐禍。</p>
這是一條沒有發送出去的信息。</p>
李向東說，手機是趙奇的。</p>
趙奇的車出了車禍，肇事車輛逃離現場，趙奇不見了。</p>
在他的車上，留下了大片血跡，手機是在他車座下面發現的。</p>
李向東問我是做什么的，和趙奇是什么關系。</p>
我說我是學生，在本市醫學院讀法醫科，我和趙隊長是因為李蕊的案子認識的。</p>
李向東皺起了眉頭，說李蕊的案子已經撤銷了，監控證明她還活著。</p>
他警惕的問我和趙奇還有別的關系沒？趙奇為什么要在出事時留下那樣的短信？</p>
我想了想，說趙奇在出事前告訴我，他在調查一個叫林寒生的人。他懷疑是林寒生偷走了李蕊的尸體。</p>
我刻意在‘偷走尸體’上加重了語氣。</p>
一來我對趙奇的印象非常好，不希望這個年輕的刑警隊長出意外。</p>
再就是……我一直覺得林寒生這個人有點奇怪。</p>
看行為舉止，他應該是所謂的成功人士，但是在季雅云和桑嵐的事上，他表現的像個白癡，甚至還有點為虎作倀的意味。</p>
聽我說完，李向東沉下了臉：“你認為李蕊已經死了？尸體是被這個叫林寒生的偷走了？”</p>
我搖搖頭：“是趙隊長這么認為。”</p>
李向東馬上叫來人，讓他們去調查林寒生。</p>
他讓我二十四小時開機，他會隨時聯系我。</p>
離開分局，我心里像壓了塊石頭似的沉甸甸的。</p>
如果趙奇的失蹤是因為調查李蕊的事，那這件事可就不那么簡單了。</p>
我們對李蕊了解不多，可也知道她不過是體育學院的一個學生，就算她和林寒生有不正當的關系，也不至于到了制造車禍、綁架警察的地步吧。</p>
我上過刑偵課，但這不是我的專業，這種事只能由警察去處理。</p>
我給段乘風打了個電話，想厚著臉皮向他再問些事，結果他卻在飛機上，飛機馬上就要起飛，沒說幾句就掛了。</p>
剛掛了線，又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過來。</p>
接起電話，聽筒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是徐禍嗎？”</p>
“是，你是……”</p>
“我們昨天在火葬場見過面，你幫了我妹妹。”</p>
“哦。”我想起來了，她應該就是那具女尸的姐姐。</p>
“有時間見個面嗎？”</p>
“你找我有什么事嗎？”我問。</p>
“見面說吧。”對方報了個酒樓的地址。</p>
等掛了電話我才想起來，她是怎么知道我的電話號碼的？</p>
眼看到了飯點，我也沒再猶豫，管他三七二十一，有飯局不去，難道還自己掏腰包？</p>
到了約定的一家酒樓，上了二樓，我四下張望。</p>
“徐禍，這邊！”</p>
循聲看去，我頓時一愣。</p>
我走過去，仔細打量著她。</p>
這就是昨天那個中年婦女，只是今天化了淡妝，穿了一身職業的黑色西裝套裙，竟顯得頗有風韻。</p>
“你好，我叫趙芳。”女人自我介紹說。</p>
我點點頭，放下包坐在她對面，“你妹妹的事怎么樣了？”</p>
趙芳眼中閃過一絲憤恨：“是她男朋友做的，就是昨天打化妝師的那個，已經被抓起來了。”</p>
我看了看她鬢角別著的小白花，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說節哀順變。</p>
她讓我點菜，服務員剛走，她就從包里拿出個紙包放在我面前。</p>
“這是五萬塊，謝謝你。”</p>
我一呆：“我沒做什么，這錢……”</p>
趙芳說：“如果沒有你，我妹妹就得冤死。她是我唯一的親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