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秉文有心查驗,誰都知道,不要隨便吃了陌生人給的東西,可他現在實在是沒得選,只能咬著牙吃了起來,有什么事情等吃了之后再說。
“你們都是哪里的孩子?怎么被人拐到這里來的?”
看到三人大吃起來,兩名漢子對視眼,眼中閃爍著意義不明的光澤,隨即一人提問道。
“我是青山縣的,大叔,你知道青山縣往哪里走嗎?”
風秉文抬起頭,艱難地咽下一口干澀的燒餅,略帶希翼地詢問道。
“青山縣呀,沒聽說過,我只知道從我們村出發,往西走三十里地就是余華縣。”
漢子搖了搖頭給出的答案,讓風秉文感到頗為失望。
但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農耕時代絕大多數人都是待在一畝三分地里,想要出遠門還必須去官府拿到路引,不然就會被當做流民逮走,可不是想亂跑就能亂跑的。
“余華縣?我也沒聽說過。”
雖然已經好幾年了,風秉文也沒弄清楚周邊縣城的情況,他那地方也沒有地圖這種東西啊,那可是嚴格管控的。
“我是葉家村的。”
“我是樟樹下的。”
另外兩名孩子也紛紛說出自己的來處,別說只是兩名獵戶。就算是對周邊情況有了解的人,聽到了也得直搖頭,以姓氏命名或者以特殊的景觀命名的村莊,要多少有多少,僅憑這種名字,怎么可能找到他們回去的地方。
“那我們可就幫不了你們了,只有等你們明天自己去官府了。”
“不管怎么樣,還是謝謝大叔!”
風秉文真心實意地道謝。
“小事一樁,你們吃完了趕緊休息吧,明早我們帶你們去縣里。”
吃完燒餅后,風秉文走向這間臨時屋舍的角落,燭火的光輝落到這里,也沒有多少,顯得很是昏暗,而當他抬起頭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一張繪制著龍蛇般紋路的黃布靜靜地懸掛在墻壁上,因為光線太過昏暗的緣故,剛剛站得有些遠,還沒看見,此時來到角落,頓時便看到了。
“大叔,這是什么東西?”
風秉文的身子都繃緊了,看向那兩名正在收拾著干草準備睡覺的漢子。
“這是辟邪的,這荒郊野嶺的天知道要多少臟東西。”
絡腮漢子隨口解釋道,完全沒有注意到風秉文那隱藏在黑暗中,已經完全變得冷峻的面龐。
“原來是這樣啊!”
風秉文回應道,似乎是放松下來。
“對了,大叔,忘記問了,你們是哪個村的?說不定我們還是本家呢。”
“本家?哈哈哈,不可能,我們的姓氏可是很少見的,周圍十里八鄉都沒有跟我們祁家崗同姓的。”
“原來大叔你們姓祁啊,那確實很少見。”
風秉文笑著迎合道,心情卻頗為苦澀,他沒有記錯的話,將他強行擄掠至此的人伢子中,有一名被人稱作祁老四。
他不覺得這是巧合,他又不是真的七歲小孩,這種時刻,最不能幻想,只能做最壞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