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穎、張方掌控洛陽的時候,糧草大都是依靠黃河對岸的河東,洛陽南邊的南陽,以及西邊的長安,三輔一代供應過來的。
可如今,因為雍州刺史劉沈作亂,關中的糧草無以為繼,河北、河東又被王浚給斷了,張方只能依靠南陽方面供給的糧草。但,南陽的方面的糧草并不足以支撐這一場遷徙。
宮中用度、世家用度比想象中的還要大,盡管很多東西他們都用了自己的存活,并不需要張方負擔,但軍中糧草的消耗,尤其是牛羊之類肉食的消耗比預期之中要大上許多,這是張方新進需要面對的事情。
即使張方事先已經估算到了這一點,并作出了劫掠洛陽周邊以補充糧草用度的命令,但這個命令只是讓軍中糧草不夠的危機稍稍延后幾天罷了。
幾座縣城搜刮而來的東西,說實話對這支十五萬的大軍來說只能算是有所小補。而對十五萬大軍加上皇室、世家的隊伍來說,只能算是杯水車薪。
跟隨大軍行動的皇室、世家之人,連同他們的奴仆大概有兩萬多人,而這些人的消耗,卻相當于五萬大軍。
這是張方沒有想到的。
于是,便有了眼前的糧食危機。
軍糧不足怎么辦?一個是敦促后方將糧草轉運過來,彌補軍中用度;一個則是劫掠四方,以此來獲得更多的補給。
這是這個時代管用的兩個辦法,但這兩個辦法,張方都沒法用。
因為在后方督辦糧草的是他的上司司馬颙,眼下司馬颙被雍州刺史劉沈弄得頭痛,自然沒有辦法繼續向張方輸送糧草。而劫掠四方,那不僅會讓軍隊的行動變得遲緩,更會讓自己得罪更多的世家。要知道三輔、弘農一代,本就是關中世家的地盤,他們都是聽從自家老大的人。
劫掠洛陽,張方能下得了手,但是劫掠三輔,張方也只能呵呵了。
兩個辦法都不行,而張方又確實需要糧草,那他只能從不可能中去尋找可能的的辦法了。
軍隊是張方的根本,他是不可能放棄的。
于是犧牲便擺在了張方的面前。犧牲誰呢?張方理所當然的選擇軍中最無用也是最弱勢的人——那些可憐的女子。
她們是沒有任何能力反抗張方的,而且作為女子,她們也比那些皮膚粗糙的男人更加可口。
利用她們來補充糧草,張方心中沒有任何負擔,他甚至有些許興奮:“我這也是走在魏武陛下的路上了。”
張方聽說過,自己做過的事情,當年的曹操也做過。
那樣的牛人都做過了,那自己為什么要有心理負擔?
不過是換一種肉食罷了。
他覺得這很正常。
但,李玨覺得這很惡心。
身為人卻去吃人,這是何等的野蠻,李玨絕對受不了這個,他也不希望身邊的人能夠接受這一點。
在他看來張方所帶領的這支軍隊已經成了一頭猙獰惡心的怪獸,他們劫掠百姓,他們掠民為妓,他們吃人……
對于這樣的怪獸,他是在想不出他們還有什么可以存在的必要,所以他想將他們毀滅,徹徹底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