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排如此,第二排的人則將他們手里的長矛擱在第一排的肩膀上,然后第三排長矛又擱在第二排女兵的肩膀上,以此類推。很是迅速的在那些甲騎親衛的面前形成了一片反射著長矛銀光的矛林。
矛尖的鋒利,閃爍的銀芒,讓急撲而至的軍候看得都有些心驚,而更令他驚訝的是在這一片長矛的后方,十幾臺腰弩就這么被扳開了弓弦上好了箭,遙遙的瞄準了自己。
眼下雙方距離不到三十步,對他這樣的騎士來說幾乎就是瞬息而至的間隔。他確定自己只要沖鋒了對方絕對只有一輪攻擊的機會,但他無法保證這一輪之中自己會不會被對方選中了。
腰弩勁道強悍,三十步之類可以穿透兩重鐵甲。軍候身上的裝備雖然不錯,但也無法防御在這種距離上的腰弩攢射。
“若是給擊中了!我也會死的!”一絲明悟在他心底升起,心悸的感覺涌上腦袋,他嘴角掀起一抹狂傲的笑容:“要我死?我倒想看看你們究竟能拿多少命來賠我!”
終究是從沙場尸堆里殺出來的狠人,在決心下定之后,他心中自有一股執拗的拼命勁兒。
瞅著對面雖然有些慌亂,但還算是陣列整齊的軍陣,他眼睛微微的瞇起,其中精芒一閃而過,他輕輕一夾馬腹,戰馬怒嘶一聲,竟是不管不顧直沖向前,一股爆裂的氣勢如火燃燒,恍惚中竟然化成一片紅黑色的火焰。
瘋狂的氣息令人驚懼,而更令人驚懼的是這一個瞬間他的速度更提升了幾分。
“靠!這個世界的騎兵竟然怎么不科學么?”李玨暗罵一聲,周身真氣流轉,一股淡淡的焰火之息升騰而起。他知道對方的強大,瞬息之間便已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眨眼之間,這位軍候已然沖到離軍陣不到五步的地方,在他的身后二十名甲騎親衛也緊隨而上。二十甲騎策馬奔騰所造成的聲勢幾乎抵得上數百步卒的吶喊。
在這樣的聲勢之下,李玨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前女兵顫抖的更加厲害了。
“她們在害怕著!”李玨理解自己麾下這些菜鳥的緊張,但他幫不了她們。因為這樣的心理陰影終究只有靠她們自己來克服,別人是幫不了她們的。
他只能小聲的提醒她們:“穩住!我與你們同在!”
他這么說了,究竟有多少效果,他也不知道。
總之,在這轉眼即逝的瞬間,對面的軍候又做出了一個令他詫異的舉動:但見就要沖到軍陣面前的軍候猛地一提韁繩,竟然讓自己身下的戰馬再次騰空高高的越起,從第一名女兵的頭頂飛了過去。
他……這是想做什么?
李玨微微一驚,看他縱馬而去的方向,正是皇后羊獻容所在的地方——因為要接敵了,羊獻容自然不能和李玨一起待在前方,她到了后面,但離李玨也不是很遠,中間隔了幾排人,相距十幾步而已。
這點距離以這個世界戰馬那不科學的跳躍能力來說簡直就是一蹴而過的。
顯然,這軍候一開始就打算直接干掉自己的目標。
“賊子爾敢!”瞬息之間,李玨有種被愚弄的感覺。怒氣騰的在他心里升起,低沉怒喝聲從他的喉嚨里迫出:“助紂為虐的人,我的雙手炙熱如火,他高聲叫我撕裂你的身體!看吧!這是我的憤怒!”
李玨右手探前,真氣涌動之下,炙熱的勁力不住的往他掌心涌去,眨眼之間金紅色的光焰包裹了他的手掌,讓他的手看起來變成一只巨大的火炬。此時,他真是抬舉著這支火炬狠狠的戳向那軍候的后背。
盡管是那軍候先行動手,可李玨卻憑著自己更上一籌的爆發力,給那軍候來了一個后發先至。也許那軍候憑借著自己奮起的余勇,可以在自己被命中的情況下再擊中了羊獻容,但那時候死定了的他決不能保證自己能夠擊殺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