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峻的事實**裸的擺在面前,這沉甸甸的份量直接壓低了帳篷里的氣氛。
雙方的實力差距是如此的大,一方是掌控朝廷手握數十萬重兵的王爺、將軍;一方則是被廢的皇后,尚未成年的公主,一個九品的公主家丞,以及一百根本就沒有在宮中立檔的臨時侍衛——嗯,沒錯李玨訓練出來的這些女兵到現在為止都還是傳說中的臨時工。
當然,李玨對自己的練兵能力還有幾分自信,他確信自己麾下的這些臨時工都還是很有戰斗力的。只是眼下她們的戰力還不為眾人所認可罷了。
“那么……我們究竟該怎么辦才好?”營帳里沉默了好一會,最后還是小丫頭清河聲音的打破了這份沉靜。
“去長安經歷腥風血雨,這可是前途未仆……說實話,我并不贊同這樣。所以,我想我們是不是應該離開這里。”李玨圖窮匕見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李玨這么一說讓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離開這個令人壓抑的地方,這個朝不保夕的傷心之所是她們曾經都想過的事情。只是,她們想歸想,卻始終沒有成功的希望——別說是希望了,在當初妓營里那些士兵的看守下,她們連離開妓營的可能性都沒有。
事實上,這以前她們中有些大膽性烈的人曾經嘗試過逃亡,但這些人無一例外的都被發現了,最后被強迫輪流到了死亡。
所有的一切在她們的眼前展開,她們受到震撼,再也不敢想這樣的事情了。
如今李玨提起這個,無疑勾起了她們曾經的渴望。她們心有期盼,但也有些忐忑,這能夠成功嗎?
她們還有些擔心,但羊獻容卻不懷疑李玨能否帶自己這些人離開。
她對李玨有信心,她相信李玨能提出這樣的想法,就肯定有實現這想法的手段,因此她在李玨提出之后,只問了一個問題:“離開?我們去哪里?”
“這個嘛……我曾經想過。張方帶兵向西,我們就往東面走——我們回洛陽去。當然,我們不是要去洛陽城,而是到梁縣那兒隱居起來。梁縣多山,又被張方禍害過一遍,好些村子都沒人了。這些村子將會是我們藏身的好地方。”李玨說出自己早就想好的安排。
“你已經想好了?那我就沒有問題了……”羊獻容聽李玨已有大概的目標頓時放心下來,她輕輕點頭,算是認可了李玨的建議。
這樣的反應倒是讓李玨有些詫異:“你就這么點頭了?不猶豫一下嗎?你好歹是皇后啊?你就不奢望這位置能繼續下去?”
“皇后?皇后有什么好的?”李玨的話讓羊獻容臉上顯出幾分凄楚:“我當皇后是孫秀一手操辦的。因為我的外公和他是同族,所以他扶持了我……這本非我之所愿。五年下來,公中的紛亂見識了許多,權臣的起起伏伏也看了不少,但皇后的尊榮基本是沒有的。立了廢,廢了又立,其中的凄涼又有誰曉得。如果不是為了清河,我怕早就自盡了……”
羊獻容說到這里兩行清淚從臉上滑落,她當著眾人不好再說下去,只得低下頭,埋首胸前不住的抽泣。
她這一哭,小清河也跟著難受起來。這些年來她都是跟著自己母親過的,母親受的苦她都曉得。對于呵護照顧自己的母親,她感念于心,但是對自己的那個皇帝爹,她卻是沒有一點感覺,甚至有些厭惡和鄙夷。
畢竟那個人,說他是皇帝,可連自己的妻子女兒都照顧不好,任由母親一次一次的遭遇那些權臣羞辱,這也真是……沒用到了極點。
至于皇后和公主的位子?那是什么?能換的來好吃的,換的來安全和尊嚴嗎?正如母親所說的那樣,身在皇家,她們沒有感受到皇后、公主的尊榮,有的只是來自仇人的敵視,以及這個位置給自己帶來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