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玨的驚訝,也是那人的驚訝,屋外的那人微微的愣了一下,卻是無所謂的笑了起來:“隨你怎么說吧!總之讓佛爺我找到了這里,這里都將成為佛爺我的功勞。嘿,這里這么多鮮花,佛爺我不得不醉臥花叢一番,讓佛法更加精湛了。”
“是嗎?那貧道可要領教一下你這賊禿的妖法究竟有多少本事了。”孫飏長笑一聲,整個人忽閃一下,身子已然消失在李玨身邊。
李玨瞪大了眼睛看著,卻依舊沒有發現這位老道究竟是怎么消失的。
緊迫之下,他便要急追出去。可才邁了兩步,李玨便看到一團白光在自己的屋外爆起。如雪的光亮,如冰般的森寒瞬間席卷天地,即使有那一堵厚厚的墻壁作為阻隔,李玨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一個瞬間,他渾身上下雞皮疙瘩頓起,將要邁出的步子也不由自主的頓了一頓。
不過也僅此而已了,他到底是有些根底的武者,所習之功法凝成真氣與孫飏的冰寒原本就是互相克制的。
雖然他的實力離孫飏還有天與地那么遠的距離,但在孫飏沒有可以針對自己的情況下,將真氣暖烘烘的運轉全身,只用了兩個呼吸的功夫就將這驟然襲體的寒意給驅去干凈。
這時他才推開房門,但屋外卻已不見了那兩人的蹤影。
他跑了幾步來到天井中,聽到打斗的聲音在頭上,便抬頭向天上瞧去,卻見半空之中,月牙之下,兩顆光團在那兒交錯糾纏。李玨看不清他們的身影,更瞧不見他們的動作。
只就孫飏最后一下釋放出來的寒氣進行判斷,那個銀色的光團似乎是孫飏,而那個金色的光團便是來犯的敵人。
“賊禿?”李玨在天井處張望,回想起孫飏方才喝罵的那一聲,在聯系對方的這金光燦燦的模樣,心中頓時了然,“這來的居然是佛門中人?”
此時中原道教大張,朝廷雖然沒有明著說道教是國教,但從皇親國戚到世家大族信奉五斗米道的人還是占了大多數。雖然佛教傳入中土已然兩百多年,但一直都不是很興盛。
作為一個外來宗教,佛教的那些規矩很不被中原人所理解和接受,尤其是他那一套不能娶妻生子的規矩,更是被希望子嗣興盛的中原世家所摒棄。
盡管在三國動亂之時,佛教也著實有了一些起色,當時也有不少窮苦人將自己對未來的恐懼寄托在佛陀的庇佑之上,但那終究是沒用的。隨著笮融的死,佛門的氣運頓時一挫。直到幾十年前一個叫朱士行漢人在白馬寺受戒成為第一個漢僧,法號八戒,佛教才算是稍稍打開了局面。
至此之后,佛教日益發展起來,僧人也逐漸增多,但依舊不能和道教抗衡。
這是教派底蘊還不夠深厚的緣故。
當今之世,要說高手最多的都是道門中人,但此時突然來了一個和尚能和孫飏這樣凝丹境的高人打得有聲有色,也著實讓李玨感到驚訝了。
不過,想起方才那人在屋外說話之時古怪的口音,李玨心中一動:“嗯,那人是外國的?話語很怪……這么說來那是印度的阿三了。現在或許該說它是天竺?”
思及于此,李玨胸中頓時燃起了一抹無法抑制的怒火。
“你說你一個印度阿三要來中土傳教便傳教好了,居然還對我們道門動手,甚至參與到中土的內政之中……你這也太不把我們中原人放在眼里了。”
想著李玨越來越憤怒,如果能插得了手,他絕對會沖上去給那個金光燦燦的小銅人來一個狠的。他有這樣的沖動,只是在看了半空中那交手雙方模糊而不可細睹的身形之后,他終究無可奈何的低下頭去:“比起他們我還是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