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昭告天下,可事實上現在知道這個“護民軍”名號的也只有在場的這些人,而他們也是剛剛從馬寧口中聽到的。
對于這個直白到極點的稱呼,大家的第一個印象就是:“這稱呼也太直白了吧!”
“簡直就是有些土鱉。”有人搖頭:“這么土鱉的名字誰起的?隨便一個什么虎威軍,破虜軍都比這個好上十倍啊!真是一點文采也沒有。”
“哎……沒勁,一聽這名字就知道這支軍隊都是些泥腿子了。一點個性也沒有……看樣子和我們不是一路人。”某個旁觀的紈绔子弟端著手中的瓷杯抿了一口黃酒,將之重重的放在一邊侍女挺胸托捧的瓷托之上。
他放的頗重,也不知是無意,還是故意,總之這一下子放下去,卻是讓那托盤的侍女微微的皺起眉頭,胸脯不由自主的顫抖了幾下。那起起伏伏的波浪,讓那紈绔的嘴角翹起一絲弧度。
似乎對于他來說,調戲身邊的美人,看著他們因為自己的舉動而黛眉輕蹙的模樣,似乎比主席臺上的那個大胡子的一嗓子要有趣太多了。
事實上,要不是這支“護民軍”就在梁縣,對自己家族其實也是很有威脅的話,他根本就不想來參加這個什么成軍典禮。對于他來說這等小地方的成軍典禮哪里有在家里調戲侍女有趣。
“隨便看看!待一會就走……”他這么想著。事實上這觀禮臺上很多人都是這么想的。
雖然李玨在梁縣已經帶了一段時間,可李玨實在是太過低調了一些。以至于這個幾個月下來,梁縣上下盡管聽到一些關于李玨勢力的傳聞,但對于李玨軍的種種依舊朦朦朧朧不甚清晰。
很多人都理所當然的將李玨軍視為流民軍而加以蔑視。
這自然是不恰當的。因為蔑視和對流民的仇恨使得他們根本就不可能對李玨報以好感,更不會因此而支援李玨軍。雖然李玨搞出了許多產業,但他們依舊認為那是李玨搶奪某些工匠的結果——他們也是這么做的,對于這一點,他們只會嫉妒,想著要搶奪,根本就不會想著要與李玨進行合作。
這對李玨來說自然是很不利的,李玨眼下就是要改變這種局面。
他想通過眼下的典禮,讓這些人正視這一點。
是以,在那些紛紛擾擾的質疑聲傳入李玨耳中的時候,李玨只是板著臉,淡淡的笑著。這笑帶著幾分冷意:“現在先由得你們,待會可不要嚇尿了褲子。”
李玨如是想著,他對自己訓練出來的兵有信心。
就這樣在馬寧下達了命令之后,在那些人議論紛紛之中,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伴隨著氣溫一點一點的上升,人們漸漸的感受到了一絲熱烈。這熱烈并非完全來自于陽光,更有來自空氣中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躁意。
“跨……跨……”整齊的轟鳴在遠處響起,沉沉落在了眾人的心頭。伴隨著這轟鳴而來的是大地的震動,而震動由遠而近,由地面而至鋼管,再由鋼管傳遞到他們每一個人的身體上,讓他們的身體都不由自主的發麻。
“這……這到底是……”人們詫異著:“怎么會有這樣的聲音?這聲音是從哪里來的?”
他們不明所以,有些人甚至站起了身子,左搖右晃的轉動腦袋,想搜尋一條逃跑的陷入——一時間看臺上有些慌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