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殺了我的愛駒?”一個粗豪有力的聲音宛如旱地驚雷一般在眾人的耳邊炸起。
本來就顯得有些散亂的騎兵隊伍如海浪一般向兩邊分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如熊似的出現在那些鮮卑人的面前。
“呀,是愛塔大人。”
“愛塔大人的脾氣最火爆也不過了。這下有好戲瞧了。”
……
紛紛擾擾的議論聲響起,顯然出現在眾人眼前的這個家伙在鮮卑軍中還是有些地位和身份的。他的名字為眾人所熟知,大伙都懂的他的個性。
但見他氣勢十足的往李玨軍方陣面前五十步的地方一丈,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大黑馬,臉上的表情頓時扭曲的變化起來。
他變得哀傷,白花花的淚水在粗獷的臉上落下。
“我的黑龍啊!你死得好慘啊!”他哀嚎起來,就像一只巨大的狗熊流下假惺惺的鱷魚眼淚。雖然他哭得很傷心,可他給人的感覺就是這樣。
不得不說,鮮卑人真的不適合演戲,尤其在這等漢化未深的時候,演一出悲情戲,對他們來說還是太難了。
“太假了。”這是李玨軍這邊人的感覺。
但這樣的感覺,無法傳遞到鮮卑人那邊去。
那個叫愛塔的漢子還是很賣力的繼續著。
他嚎了幾聲便要繼續沖上前來,突進李玨的軍前。
這是李玨這邊所不能接受的。
所以在愛塔向前的時候,弓上弦,槍斜指,李玨對他們完全是一副嚴加防備的模樣。
“這反應有點過了吧。”在后面看著的拓跋猗迤如是想道。
他可沒有想過,在自己算計李玨的時候,李玨也在算計著他。
“來者止步!在上前,我們可要對你不客氣啦。”李玨軍的軍士發出嚴厲的警告聲。
“不客氣?你要怎么不客氣!”愛塔嚷嚷起來,很有些潑婦的氣質,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從哪里學的,總之這一下他就是及其大聲:“大家來評評理啊!這些人殺了我的馬,居然還如此振振有詞,真的是沒有道理啊。”
他一邊說一邊更加往李玨軍陣那邊靠。
李玨這邊當然不能讓他如此,于是在他靠近三十步警戒線的時候,又是十幾支警告飽含警告意味的箭射了過去。
“哆……哆……哆!”箭沒有射在愛塔身上,但是箭上的警告,卻讓愛塔不敢繼續靠近了。
他只是奉命來鬧一鬧的,卻沒有想過因此而把自己的命搭上。
只是,他止步歸止步,心里還是有所不甘,看著離自己還有些距離的重要道具——已經了無生息的戰馬“黑龍”,他別扭的干嚎了幾聲,就往回奔,一邊奔跑,一邊大聲嚷嚷:“單于,你看看吧!這些晉人都欺負到我們頭上拉!”
“誰敢如此囂張。”愛塔如此哀嚎出聲的時候,拓跋猗迤就明白現在該自己上場了。畢竟,原本的劇本,也是這么個樣子,雖然現在的愛塔因為種種緣故,省卻了一些東西,可終究也到了這個地步。
既然到了這個地步,那么就繼續下去吧!
所以,拓跋猗迤出面了。
他出來就是為愛塔站臺的。
帶著一股雄渾的氣勢,面貌清秀俊朗的拓跋猗迤站立在李玨軍的面前。
他和愛塔差不多高,但身形卻沒有那么橫,他瞧著修長,一身灰色金紋的直裾漢服讓他看起來似乎也有幾分飄逸的模樣。
“樣貌是英俊了。可是那雙眼睛卻像狼一樣綠油油的,真讓人想把他摘下來啊。”李玨看了拓跋猗迤一眼,心中在覺得他帥氣之余也不免這么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