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勝利的渴望,每一個軍人都有。
但如何取得勝利,那卻是要各憑本事了。
這個本事,李玨和張方自認都有。但最終如何,說到底還是要拼上一把的。
因為知道張方正在接近洛陽,所以李玨心中著實有些急了。從鄴城出發,南下汲郡,從汲郡登船,逆黃河而上,這樣便可以直達洛陽。
“想來當初我是有點傻了啊!要是在孟津坐船多好啊……”坐在船艙里,感受著船底傳來的搖晃感,李玨笑著對坐在自己對面的桓溫和謝安說道。
謝安淡淡的笑著,對這樣無聊的假設并沒有任何開口的想法。
一臉蒼白的桓溫正想說些什么,突然間船的搖晃又大了起來,讓他一下子忍不住只能鼓起嘴巴,慌慌張張的,又跑到外面去了。
之后,咕嚕掛啦的嘔吐聲傳來,李玨隱約聞到從前方傳來的風里帶了一股淡淡的酸腐味。
桓溫暈船了,這件事李玨沒有想到,謝安也覺得稀奇。
雖說桓溫是北方人,可他很小的時候就被自己的父親帶去了荊州。在荊州長大的他竟然會暈船,這就好比一個在草原上長大的人不會騎馬一般。
“來,喝口熱湯吧。”看著桓溫一臉灰敗的回來,李玨淡淡的笑了笑,乘了一碗熱湯給他:“老這樣吐下去傷胃,喝點熱湯會好些。不過,你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軍隊里好像就你一個吐得厲害……”
“我也不想的啊!可能是水土不服吧!”桓溫咕嚕咕嚕的灌下幾口熱湯,讓自己的不適稍微平緩了一些,苦著臉說道。
“水土不服會這樣?”李玨對此感到稀奇。他依稀記得,水土不服好像不適這樣的。
不過,這并不重要。桓溫雖然吐得厲害,人的精神也弱了許多,但腦袋瓜子還是很清醒的。
他不愿繼續糾纏這個話題,低頭看了看最新送來的情報,思索了一下說道:“主公,我們不應該在孟津下船。”
“嗯?”李玨微微一愣:“不在孟津?那去哪里?”
“我們去陜縣,直接到張方的后面去。”桓溫如是說道。
“張方剛剛才撤離陜縣啊。”李玨皺了皺眉頭。
“正是因為他剛剛才撤離陜縣,所以我們才要去。我們正好可以摸一摸張方的屁股。張方是大軍,他幾乎帶走了關中所有的人馬……如果我們降臨陜縣,并造出浩大的聲勢,并擺出向潼關進攻的樣子,甚至直接下潼關,你說張方會如何?”
張方會如何?
這樣做,張方絕對會抓狂的。
張方不是主君,他是為主君而戰的,所以當自己的主君受到威脅的時候,他必然要回去救援的。
這是一個原則——關中空虛,他不救援能行?那會被人罵成叛逆的。而張方始終沒有叛逆的想法。
所以他必然要撤軍的。而撤軍,十七萬大軍怎么撤?哪有那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