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仗是作秀。
城門之下,千軍陣前,李玨看著對面那些極力裝著威武雄壯模樣的賊兵,很是失望的搖了搖頭。
誠如馬寧所言,對面那些人盡管都板著臉,挺胸疊肚,擺出一副很強的架子,看起來能唬很多人,但是這樣的架子無法掩蓋他們實力上的缺失。這些不僅僅可以從他們整體感覺的氣勢上看出,更可以從他們的衣著打扮上——他們的軍服太過破舊,即便樣子還在,但那種殘破污穢的感覺,還是令人不敢恭維。
“一支軍隊連保養軍服和武器的能力都沒有,這支軍隊的戰力自然也顯得極為堪憂。”李玨深明其理,自然曉得對方整理較之其最強盛的時候,十亭剩不下三亭了。
不過,對方的氣勢還是很足夠的,或許是因為他們自信自己能夠取得勝利的緣故。
“真是迷一般的自信!”李玨吐槽了一句,臉色一下子嚴肅起來。
既然對方如此有自信,那么說什么都必須打一場了。戰斗不可避免,自己可以在別的地方對他們表示輕蔑,但在真正的臨戰之時,自己卻是不能有任何的放松。
緩緩的對面的軍隊——姑且還能被稱為軍隊吧。盡管他們落魄了,可一些身為軍人的基本知識還是懂得的。他們知道隊伍不能亂糟糟的一哄而上,而必須排列成陣型。
他們列成了陣型,雖然這陣型,并不整齊,可比那些真正野路子出身的山賊可是好多了。至少有點軍隊的意味在里面。
如此兩軍對圓,雙方相隔百丈而立。
李玨便看到對面松散的陣型裂開一通道,然后一人單騎走了出來。
“爾等妄占城池的盜匪還不快給我束手就擒?如今我大兵到此,你們負隅頑抗是沒有任何的作用的!”那人立于陣前,高聲厲喝道。
“這人……白癡啊!”李玨又吐槽的一句。
他本以為對方也是禁軍出來的,對軍隊的好壞應當能看得清楚。他認為對方看到自己的軍隊強,應該會有所畏懼,卻不想對方如此大膽的說出這樣的話來。
“好歹都分不清楚,這已經不是自我感覺良好可以形容的了。”李玨嘆息。
不過,面對這樣的敵人,有什么好說的。
“我可是荊州刺史,奉東瀛公之命討伐不義之賊的王師,你們竟敢來到我的面前,你們真是膽大包天啊。”李玨亮出自己的身份,以此來震懾對方。
“東瀛公司馬騰?那不過是背叛者的兄弟,有什么臉面自稱王師!”洛云大吼道。對于死腦筋的他來說,無論是司馬越還是司馬颙都是自己的敵人,都是自己必須打倒的。
恨屋及烏,司馬越要打倒,依附于司馬越的司馬騰也要打倒,連帶著李玨也是必須打倒的對象。
對于這些自己的敵人,洛云看著心里就怒火翻騰。他也不想再說什么當下大手一揮:“諸位,替長沙王報仇的日子到了!沖啊,打敗他們,拿下陜縣!”
一聲發喊,眾軍向前。
百十支利箭從洛云軍的身后的這列中騰起,沒入李玨的軍陣之中,掀起了星星點點的波瀾。
有人中箭了。
但他沒有慘叫,也沒有哀嚎,他咬牙沉默著,就好像中箭的不是自己這般。
沉默,令人感到驚懼。無言,讓旁觀的人臉頰抽搐,感到莫大的壓力。
發出怒吼的軍隊是可怕的,但是沉默無言,好像不是一個活人,每個人都像是鋼鐵澆筑的軍隊也是十分恐怖的。
盡管李玨這邊依舊沒有發動反擊,但對決的雙方就究竟哪一方更出色,已是一目了然的事情了。
箭不斷落下,李玨軍沉默依舊,似乎他面對對方的箭矢沒有任何反制手段。
這似乎有點不太對勁啊。
人們都這么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