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攀這個人看上去胖乎乎的,給人以不甚可靠的感覺,可實際上人不可貌相,他對于自己的本職工作十分嫻熟,李玨交代他如何,他便如何。
當李玨感到湍水的時候,羅攀已經在那邊等候著了。一溜數十艘烏蓬大船平鋪排開,橫在河邊形成一條黑色的長龍。
長龍之前,羅攀肅穆而立,見李玨過來,連忙迎了上去,招呼自己麾下的軍士將李玨一行送到船上。
上了船,軍士們都斜身合甲端坐在船艙的兩側。一條烏篷船可以攜帶五十名士兵或者十匹戰馬。李玨這邊動用了七十艘烏篷船,自然將麾下的幾千兵馬運得干干凈凈。
船悠悠離岸而去,在搖弋的船艙之中,李玨和謝玄、馬寧等人匯聚一堂,一同商量今后的行止。
“這一次,我們滅了荊州不少兵馬。可得而復失,自己也損失不小,綜合起來,我們還是虧了。畢竟,我們現在可是以蛇吞象呢。”李玨自嘲的笑笑,無奈的搖了搖頭。
“主公,都是我……”謝玄悲戚的出列,無奈的低下頭去。
在他看來南鄉郡的戰斗,主公和大家都打的很好,原本收獲也是極大的,可如今這些收獲所得都因為他的一場失敗而被陶侃重新奪了回去——這是他的罪過,是他把還能稱得上是勝利的戰局化為了失敗。
思及于此,謝玄心中便自責無比。
但李玨卻輕輕的揮了揮手:“你的罪責,我已經對你加以懲罰了。現在我們不是在追究責任而是在思考今后的戰略。”說到這里李玨的眼睛微微瞇起,一抹迫人心神的精光從他眼中冒出:“陶侃已經到了順陽,他的兵力也逐漸在順陽集合,我想這正是我們可以利用的。”
“利用?怎么利用?”李玨的話讓馬寧有些不解。
而謝玄在心緒稍定之后,聽李玨如此說眼睛不由得一亮:“利用?主公難道想?”
“荊州的總動員終究還是要時間的。劉弘撥掉給陶侃和劉盤五萬兵馬已經是他這一段時間所能夠聚集的全部了。他現在還在征集人手……想要征集到更多他還需要一些時間。這也就是說這一段時間里,我們所要面對的也就是陶侃的兩萬兵和劉盤的三萬兵了。
如今陶侃的兩萬兵馬已經入住順陽,劉盤的三萬兵則要把手義陽國的那些要地。兩者之間的聯系已然被分開。
我想我們直接南下去攻打穰縣,徹底的調動劉盤和陶侃的兵馬。”李玨一只手托著自己的下巴,認真的思索道。
“主公是想?”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馬寧心中也有了些許猜測。
“以快打慢,來回調動敵人么?”謝玄認真的琢磨了一下,重重的點了點頭:“主公的這個方略的確能打劉弘一個措手不及。畢竟,我們是坐船行走,船的速度不比馬的速度快多少,但馬終究還是要休息的,而船卻能夠毫不停歇的不斷行進。如此下來,我們絕對能在陶侃之前抵達穰縣。”
“正是如此。”李玨撫掌大笑:“我們往南,船速快,正好趕在陶侃之前。冠軍那邊還有我們的人馬,我們正好大舉行動,虛虛實實,讓他們真假難辨。”
“虛實難辨么?”謝玄輕輕的點頭:“主公把這個消息傳出去,我想叔父和桓大人應該會明白該采取什么手段了。”
“你很相信他們?”李玨揚了揚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