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咎實力不如李玨,一碰之下,身形不由自主的倒退兩步,臉上顯出駭然,而李玨也在雙方的碰撞之間后退了一步,看著曹咎那粗獷的面容,多少也有些驚訝。
“果然是天生神力么?”李玨暗贊一聲,手腕猛的一轉,手中凌厲的劍勢頓時如同大軍出征,帶著沛然而聚的大勢,令人無法抵擋。
“這是什么劍法?”曹咎感受著李玨攻來的劍勢,心中的驚訝無法欲言。
李玨的劍給他以一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說是陌生,乃是這劍法乃是他生平第一次遭遇,一切都是新鮮的,而說熟悉,則是因為這劍法之中激蕩的意念都是他異常捻熟的軍旅征戰之勢。
在曹咎的感知中,李玨劍出便猶如王帥用兵,以大勢壓人,鐵鏈撞擊,化作牛皮大鼓,鼓點齊動之中,劍法施展,絲絲如縷,環環相扣,恍如千軍萬馬奔襲,每一劍便是一道軍令,每一道劍勢,則是一個軍陣,一劍接一劍,相互獨立又互相統和,猶如兵家戰法,其徐如林,其疾如風,侵略如火,不動如山,似王帥隨時隨地發出軍令,將所有的軍士,在一剎那間統和起來,滅殺敵人。
“該死!這樣的劍……”曹咎只覺得對方堂堂正正的大軍襲來,以強勢而碾壓,竟如泰山壓頂一般令自己根本就喘不過氣來。
這樣的劍勢和自己以前用以碾壓別人的感覺是一樣的。以前的自己是用宛如山洪暴發的一般的狂暴劍勢鋪天蓋地的將敵人湮沒,而現在李玨則是用大軍出陣一般的凜冽氣勢將自己圍殺。
這樣的圍殺是來自四面八方的,曹咎因此而感到了孤獨。瞬息之間,他只覺得自己成了那被大軍緊緊包圍在核心的敗亡之將,周遭所見都是敵人。
“這要怎么破!”曹咎手腕一轉,劍刃猶如開閘,滾滾湖水頃刻奔流誓要以無情之勢殺出一條血路來,為自己贏得一份生機。
但李玨如今大勢以成,又怎么會讓曹咎如此輕易的逃脫,他手腕輕抖,劍勢運轉,宛如大帥運兵,何處進,何處退,何處埋伏,都有條不紊的顯現出來。
曹咎的劍在動,可是他的動看似主動,實則都在李玨的引導之下。他左右沖突,可就是突不出李玨的包圍,這讓他越發的感到了驚恐。
好在,他終究不是一個人在戰斗。就在他感到絕望的當口,典榮長嘯一聲,手中長刀揮舞,直接殺向了李玨。
剎那之間,如浪如潮的刀勁狂涌而至,所過之處,勁奇驚人,宛如怒濤卷浪一般的刀意,在虛空中回旋激蕩蔓延而出。
刀如潮水,直接破開李玨包裹著曹咎的劍勢之網,讓曹咎感受到了光明的氣息。
曹咎見狀大喜,手中長劍蕩開劍訣,直接往典榮攻來的那個方向殺了過去,宛如山洪崩裂一般的滔天劍勢與典榮的刀勁互相輝映,正好將李玨的劍網破得一干二凈。
李玨見事不可為,于是后退了一步,手中寬刃大劍單手平舉,遙遙的對著典榮和曹咎二人,心神凝動,正準備發動新的攻勢。
然而就在這時,“叮叮當當”的聲音驟然響起,李玨回頭一看,卻見桓溫軍中已是鳴金聲打著,軍陣中傳令兵戰旗揮舞,傳遞的正是退兵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