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依舊紛紛揚揚的飄著。當五更天快要過去的時候,天上的雪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變得更大了一些。地上的積雪已經厚達一寸了,整個人踩上去,完全連腳面都陷下,只留下一個深沉的腳印。雪是冰涼的,但這樣厚的雪反而讓路變得更加好走了一些。
雪天的氣溫早已是零下了,在這樣寒冷的時節里,溫暖的被窩絕對是人們的最愛。盡管已是十更天了,離天明似乎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整個營地里依舊漆黑一片,完全看不到一點燈火,也聽不見半分動靜。整個營地都顯得異常安靜,它立于幽暗的蒼穹之下,就像是一座鬧鬼的宅院,隱約透出些許令人驚恐的味道。
李玨軍的大營,宛如一座小城,堅固而厚實的柵欄在包圍起來。
虞潭仔細的端看,發現李玨似乎將他的營地分為內外兩營:外營在內營營墻營出來一里的地方,駐扎有相當多的士兵,防守得相當嚴密,數十個射樓高高崛起建,期間都有數名軍士負責防守。
虞潭發現這種射樓比自己以前所見過的所有射樓都要龐大一些,基底厚實,柱木粗圓,一根根支條交錯而立,看起來極為堅固。
虞潭估計這樣的射樓即使自己用床弩攢射,只怕也很難將其擊垮。
“這可就難辦了。”虞潭從一開始就聽說李玨的軍營這邊有這么一些設施。
他原來還不以為意,可眼下這么一瞅,他卻明白這玩意實在是太過棘手了:
和別人營地總是將射樓集中起來放在一面用以在第一時間攔截來襲之敵不同,李玨的射樓卻是零零散散的分布在營地的各處。
顯然李玨對他們的要求,并非是要他們在敵人進攻的時候能抵抗敵人的攻擊多久,而是讓他們能在敵人進攻的時候能在第一時間就將自己遭遇進攻的消息分發出去,其作用與古代的烽火臺是一般的,為的就是防止營地遭受突襲。
因為作用的不同,所以他的布置不同。而這樣的不同,正是虞潭最不希望看到的。
“這真是該死的……!”虞潭緊緊的皺起了眉頭,惱火的罵出聲來。
他看清了敵人的布置,也算明白了敵人的安排,但對于如何破解敵人的一切,他卻沒有任何辦法。
對于今夜的偷襲,即使在雪花的遮蔽之下,,他有把握襲取敵人的一兩個射樓而不被發現,但卻沒有辦法保證連續襲取十個射樓也同樣不被發現。因為這些射樓并非圍著外營的柵欄而立,而是錯落有致的分布在外營與內寨的空隙之間,怎么也不可能一次性搞定。
“麻煩……這個討厭的箭樓戰術!”虞潭輕輕的念叨著,他轉頭詢問自己身后的幕僚:“你看,我們現在要怎么辦?敵人這樣的布置……”
眾人聞說,紛紛議論起來,有人說要打,有人說干脆放棄。
虞潭靜靜的聽說著,權衡他們的意見。
說要打的人是不甘心,畢竟他們都已經來到這里了,一路淋著風雪,可謂是又冷又累,心中早已憋了一團火氣,這團火氣如果不發泄出來,不給對面的敵人一些傷害,他們自己怕是心懷不甘,滿心怨恨,進而士氣大銼。
這一點幕僚中有人看得明白,自然對此建議道:不可挫傷士兵的士氣。
這是他們非常重要的理由。
只是關于如何對付對方的布局,他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