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弘走了,李玨派人前去送他。
在天下人看來,李玨似乎對劉弘很重視,不但在襄陽城外舉行盛大的送別儀式,更是派了一千人的軍隊從襄陽送到了上庸。
從上庸城再往西北便是武關,武關之后便算是進入了關中的范圍。
武關是關中的南大門,原本便是為了防止來自荊州的威脅。
昔日劉弘鎮守荊州與司馬颙的關系還不錯,武關守備的責任就沒那么大了。
可現在,打自李玨取代了劉弘成為荊州的主人之后,武關的將軍們就得到了上頭的提醒,讓他們務必要小心來自荊州的威脅。
畢竟,拿下荊州的李玨可是司馬越那邊的人,而司馬越則是司馬颙的敵人。
敵人成了自己的鄰居,那自然是要小心再小心了。
不過,這樣的小心翼翼只持續了一段時間便被廢止了。
因為郅輔出使荊州成功的消息傳來,讓武關的人大大松了一口氣。既然他們都肯和我們達成協議了,那么他們應該不是我們的敵人吧。
不是敵人,那么就不需要太過戒備。
武關的人在安逸的環境中待得太久了,卻是不想再過那種日夜防備別人,天天巡邏的生活了。他們只想著就這么得過且過的安逸下去,直到地老天荒——郅輔的成功無疑讓他們再次安心了。
如是到了現在,武關的守軍依舊很安逸著。他們并不認為這里是什么兵家必爭之地,在群山環繞之中,他們甚至認為戰爭離自己太遙遠了。
武關,在沒人關注的情況下,基本就是一個閉塞的關隘。他險要是險要,但論及其他,就實在太差了——畢竟上庸到武關這條路還是太難走了一點。
安定的生活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一切都有所規矩,一切自然看起來也就那么無聊。
所以對于武關的人們來說,外來的一切都是一個熱鬧,一件新鮮。
當劉弘帶著李玨撥給他的三百人,連同跟隨自己一起北上的家丁族人一同走向武關的時候,武關上的守軍震驚了。小兵兵慌忙跑著,急切的想要將自己看到的情況報告給自己的將軍知曉,他們跌跌撞撞的跑著,一時間倒顯得有些慌亂。
“什么……竟然有這么多人跑來這里?”留守武關的將領馬瞻瞪起了眼睛。
“你知道他們是誰嗎?”他關切的詢問道:“他們是誰,來這里是因為什么!?”
“這個不清楚,只知道他們人很多。”報訊小兵被問住了,很是錯愕的搖了搖頭。
“不清楚?那還不趕快和我去問清楚!”馬瞻大聲咆哮道,他是在睡夢中被人叫醒的,沒有人惹他,但他肚子里卻憋了一股子起床氣。他覺得很煩躁,總想找個人呵斥一番,只是對于朝夕和自己相對的同袍,他表示自己還是要多加忍耐的。所以他的怒火并沒有發泄出來。
帶著起床的怒火,他邁步走向城頭,來到這里,他又得到了更新的情報:“對面的人很多,但不是軍人,至少明白著不是,他們更像是一個家族遷徙的樣子,雖然里面的女眷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