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獸猶斗?”劉弘聽了微微一愣,旋即認可的點了點頭:“困獸猶斗,這話來形容司馬颙倒也顯得貼切。那么……”劉弘微微沉吟了一下開口問道:“那么你認為眼下最適合司馬颙的應對之策是什么?”
“放棄……”李玨果斷的應道:“放棄長安,放棄朝廷,從長安奔往潼關,全面接收潼關的力量,然后返回隴西。隴西一直以來都沒有經歷戰火,其錢糧儲備還是比較豐厚的,有張方的十萬軍在手,再依托隴西方面的糧草,我想司馬颙應該能夠支撐一時,以待天時。”
“嗯,這么說倒也沒錯。”劉弘了解的點了點頭:“以現在司馬颙的實力,他肯定是保不住朝廷和長安的……如果他們果決一些,那我想一切應該都會好起來的。”劉弘對李玨的看法很是認可。
但只是這樣的認可是無用的,因為李玨直白的告訴劉弘:“估計河間王殿下根本不會這么做。他可是一個很要面子的人呢。你說他怎么可能自動放棄呢。還沒打上一戰就放棄,他怕別人說他膽小如鼠啊。”李玨無奈的嘆息著說道。
這也是司馬颙必然的選擇。他不是沒有看到放棄這些好處,但只要這樣的放棄是丟人的事情,那他便絕對不會這么做。
就現在司馬颙的囂張來看,他以前的謙虛師傅完全是一個牌坊式的門面,為了能夠維持住這個門面不倒,司馬颙肯定會咬牙切齒,心懷僥幸的做出在旁人看來最不合時宜的選擇。
困獸猶斗,就算是困獸猶斗他也會選擇斗下去的。因為他也想著要搏那么一個很低的可能性啊。
“那么接下來……他還是要打咯?”劉弘又問了一句。這不是劉弘想問的關鍵,他真正想知道的是:“就這樣打起來的話,對我們的影響究竟會有多大。長安可是有皇帝陛下在的,如果在這里打起來,會不會嚇到皇帝陛下?”
“應該不會吧!”李玨果斷的搖了搖頭:“我估計,司馬颙也就在灞上附近和司馬騰打一場罷了。這一戰規模估計也不會很大……如果這一戰司馬颙輸了,那司馬颙會傾向于妥協投降——他會在還有余力的時候自亂陣腳,做出更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嗯?你的意思是?”劉弘聽李玨如此說,眼睛不由得微微一瞇,一縷探究的精光從其中透出。
“司馬颙現在是很恐懼的,他之所以還撐著,不過是因為張方的大軍還存在而已。為了守住長安,他肯定會讓人命令張方大軍回援。而張方的行動必然會遭遇司馬越的阻擊……張方的能力很強,可是在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他或許會小敗一陣。這樣的四百或許不會傷筋動骨,可對于已經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張方身上的司馬颙來說,這樣的失敗無疑是最令人沮喪的。一敗再敗,他的心氣會一點一點的消失,到最后完全沒有的時候,他會徹底的崩潰。到那時,只要是司馬越提出的,除卻他性命之外的事情,只怕他都會答應的。”
“也就是說那個時候的司馬颙會放棄長安,放棄陛下?”劉弘聽聞笑容終于勾勒在他的臉上——這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好消息。在他想來,只要劉弘坑放棄長安,放棄皇帝,那司馬越未必會有將司馬颙趕盡殺絕的可能。
“所以……如果一切正如你所說那樣發展,可就好了。”劉弘嘆息著,搖了搖頭。這說到底也只是一個虛幻的猜測,一個期盼罷了。至于之后的事情,究竟會不會如同李玨想象的那樣發展,那還要看各人的努力,各人運氣了。
“哎……我似乎得做一些什么才行啊。”劉弘喃喃自語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