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西的天空和中原的天空還是有那么一點不同的。雖然天同樣的碧藍,但即使是春天的蒼穹也給人以一種粗獷,狂野,人生渺小,孤寂無雙的感覺。在這里沒有小家碧玉的說法,有的只是遼闊引發的豪情。
此時還是仲春,天氣晴好,太陽已經升上了天空,高高在上的用自己的光和熱俯照著大地。
清風徐徐,白云朵朵,蒼穹之下的嫩綠色的草地宛如羔羊絨織就的毛毯一般柔軟,隨著清風的吹拂,蕩起一**起伏的海浪。
這是一個好日子,適合踏青,適合放牧自然也適合征戰。
蒼穹之下,獵獵清風拉扯起了軍陣的戰旗,數百面大小形狀不一的戰旗招展而舞遮蔽起了身后肅穆以待的軍陣。肅殺的氣氛彌漫當場,讓天空隱隱都為之凝滯。
李玨立在軍陣之前,遙望對面的情形。
今天本是雙方約定決戰的時候,可是時辰已到,李玨都在這兒等候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了,可對面依舊沒有看見羌人大軍的蹤影。
雖然還沒到夏日,可天上的太陽了不也不小,眼下都日上三竿了,可敵人依然久候不至,這讓列陣等候中的官軍頗有些難過,其中尤以曲桑為甚。此時的他身著鎧甲,立于戰馬之上,眉頭緊皺,煩躁的嘟囔起來:“搞什么啊!約我們今天會戰,可都這個時候,他們居然還沒來……”
“他們會不會忘記了。”立在他身邊的慕容武小聲的猜測。
“這怎么可能……”李玨輕笑著搖了搖頭:“如此大事姚弋仲怎么可能忘卻……他之所以要如此,只怕是有什么陰謀。我聽說他們大軍遠道趕來,已經十分疲憊,姚弋仲怕是要讓自己的士兵好生休息一下,盡可能的回復體力吧。”
“嗯,有這種可能性。”聽李玨如此說,曲桑和慕容武都頻頻點頭。
這無關乎愛兵如子之類的說法,只是純粹因為這些士兵沒有足夠的體力就不可能進行高強度的戰斗罷了。
因為李玨的布局,使得姚弋仲不得不盡快趕回老巢,盡管途中因為氐人苻堅的加入而趁機休息了一番多少回復了一下,可接下來兩天的趕路,又將他們的精力消耗得七七八八。
他們真的是疲憊了。面對攔在自己面前的李玨軍,即使是求戰之心最為真切的部落長老,也明白自己眼下并不具備和對面的敵人決戰的能力。
他們都希望休息一下,回復一下體力再說。
但李玨怎么可能給他們機會。
李玨直接找了一個死士,讓他帶了一套女子的衣服和一份戰書交給姚弋仲。
這是當年諸葛亮激司馬懿出戰的故計。當年的司馬懿有不戰的底氣,但現在是姚弋仲沒有,而且姚弋仲是胡人,最受不得漢人看不起他們。
就算姚弋仲有那個沉穩的心思能夠按捺下去,姚弋仲麾下的那些長老、勇士也受不了他們的頭人受到如此的輕慢。
胡人無理,不懂得兩國交兵,不斬來使的道理。他們直接把使者殺了,煮成了一鍋肉湯,并把使者的隨從放了回來。這些隨從是活了一條性命,但他們鼻子、耳朵都被羌人割了。
他們成了殘疾,痛苦無比的歸來。將自己的遭遇和李玨說了,并帶來了姚弋仲的回復。
“你要打,那便來!”
姚弋仲的回復也是相當直接的。
于是,雙方便定下來今天的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