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就包括對市場的分析預測。
黃驊清了清嗓子,道,“王廠分析得很對,正常情況下應該是這樣的。但是還有一個關鍵問題。我們現在的收購價和出廠價都是定死的,既不能降也不能升。上面說要適應市場經濟,換言之,產品怎么賣全憑本事,大家互相競爭。這么一來,價格肯定會產生大幅波動。”
“老黃,按照你這么說,糖價會繼續下跌才對。”羅副廠長說。
“不一定。”
黃驊搖了搖頭,道,“今年的糖價為什么會跌?因為產出大于市場需求,但是因為計劃內的原因,我們又不能隨便往外賣糖,這就造成了計劃內消耗不了計劃外買不到糖的情況。其實這種情況持續很多年了,諸位領導都知道。”
“唐仁華不就是私下里低價倒賣白糖牟取暴利的嘛!”工會主席總算是說了句有意義的話。
點了點頭,黃驊說,“一旦市場放開,市場的需求會徹底釋放出來,這是真正的需求量。一旦達到一定程度,會在短時間內形成供不應求的情況,糖價上漲是必然的。”
王建國沉思片刻,道,“按你的意思,應該聽姚遠的,再想辦法堅持一兩個月?”
這件事太大了,黃驊可承擔不起責任,他苦笑著搖頭,道,“我只能根據市場情況做出分析,決策還是王廠您和各位領導來做。”
別說他,王建國也不敢輕易做這個決策。
如果一個多月后糖價不漲反降呢?
別說榨季能不能維持,連職工的工資都無法保證。
陳總工是管技術的,按理說,他在這個議題上是不會給出什么意見的,但是此時他卻調整了一下坐姿,做出準備發言的樣子。
“老陳,你說說。”王建國注意到,指了指陳總工。
陳總工說,“我和姚遠接觸比較多,前段時間修進口設備的時候聊了不少。這個小伙子很不簡單,別看年紀輕輕,做事很穩當,很聰明,對前沿的很多新技術非常了解。”
“這說明他的視野是非常開闊的,對外國的很多事情也非常了解,英語德語非常熟練,具備閱讀外刊的條件。”
“給我的感覺是,這個小伙子是不會做沒把握的事的,一旦決定做,他心里肯定有數。我個人意見是,不管拿出什么決策,最好能把他拉上,他是難得的人才。”
一直不開口的另一個副廠長道,“怎么拉,他是西工大的學生,總不能給他安個職務吧?”
“人家還看不上呢,剛剛王廠不是說了嗎,遠大電器、寶馬機械他都有份,會在乎糖廠這份工作?況且還是學生。”羅副廠長搖頭說道。
王建國沉聲說,“他不在乎,他父母未必不在乎。我想來想去,還是認為從他父母這一塊入手比較妥當。他因父母的事情心里有怨氣,那就讓他消氣。老陳說得沒錯,這小子是難得的人才,一定要想辦法拽住他,起碼讓他幫幫忙,出出主意。”
“早該這樣了。”羅副廠長道。
王建國下了決心,習慣性地敲了敲桌子,道,“老姚也算是老職工了,方方面面的表現也不錯,我提議給他壓壓擔子,讓他當車間副主任,張桂芳同志是老會計,身體剛恢復,我建議把她調到工會當個干事。”
工會主席一愣,下意識地問,“提干?”
大家馬上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