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顏的小心臟提了起來,小身板緊張地緊繃,如臨大敵。
她知道有可能是自己敏感了,門外未必有人。
但無法控制的,冷北晨在醫院病床上那無情又大力的畫面自動浮現在她眼前。
曾經的恐懼和痛楚,令她不自覺腿腳發軟。
一股煙味飄來。
她感冒了,咽喉敏感,被煙嗆得咳了幾聲。
“這么說,門外真的有一個男人?”
該拉開門確認一下,還是應該直接把門倒鎖?
腦海里閃過那個可怕的夢。
冷北晨如果肉體生病,另一個人格必將灰飛煙滅。
莫顏知道自己這種想法很荒唐,但她寧可信其有。
咬咬牙,她猛然拉開房門。
心尖狠狠縮了一下。
真的是他!
冷北晨高大頎長的身軀倚靠在墻上,一手抄在褲兜里。
一條大長腿無處安放地橫亙在過道上,另一條腿曲著。
薄唇間叼著一支點燃的煙。
繚繞的白色煙霧令他英俊又完美的臉孔變得忽明忽暗,諱莫如深。
上當了!
他的樣子,哪里像重病得吐血?
莫顏氣惱地用盡全身的力氣把門關上。
就在門合上的一剎那,一只纖白的大手掌忽地卡在門縫里。
門板重重夾住他的手掌。
“嘶!”莫顏的心尖緊緊縮了起來,疼!
他一定很疼吧?
冷北晨只是擋著不讓門關上,卻沒有進去。
他一手卡著房門,一手夾著煙頭,繼續吞云吐霧,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
他吸得很重,仿佛想把所有的尼古丁都吸到體內來壓制他的滔天怒火。
沒多久,地上扔滿了煙頭。
看到憑空出現的既尊貴又邪痞的奇怪男人,幾個女傭連忙跑過來勸阻。
“先生,這里不能抽煙,少爺回來會不高興的。”
冷北晨眼皮都不抬一下,冷哼,
“管他高興不高興。”
他巧奪天工的俊臉上,卻透出極度懾人的凌厲與酷寒,嚇得女傭們縮到一旁,噤若寒蟬。
莫顏知道,只要他自己不想走,誰也趕不走他。
她沒有跟冷北晨理論,只好由著他一直攔著她關門。
但沒法聞這么多煙味,她便打開窗戶通風,不經意往下一望。
這里是二樓,窗下是草坪。
跳窗?
她的腦子里居然閃出逃跑的指令。
一定是被他嚇瘋了。
莫顏拖著沉重的腿腳,好不容易爬上窗臺。
夜風一吹,她的腦門頓時又疼起來。
突然之間,所有的消極悲觀情緒涌上心頭。
仿佛有個聲音在呼喚她,“跳吧,跳了以后就能一了百了。”
莫顏鼻腔一酸。
是啊,能夠解脫,也是好的。
“外公和媽媽杳無音信,也許他們早已在天堂里等著跟我相聚。”
她一橫心,閉上眼睛縱身一躍......
奇怪,為什么沒有想象中墜落的失重感?
身上傳來一陣熟悉的溫暖,還有那股煙草味。
緊接著,她被緊緊抱住。
男人的下頜抵到她的額頭,“別跳,會受傷的。”
嗓音低啞得令人心驚。
莫顏按捺住不安分的小心臟,睜開眼睛,
“狗男人,是你嗎?你是來跟我道別的?可我沒臉見你了。”
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滾落。
“你也覺得沒臉見我?”冷北晨的黑眸猩紅。
他調虎離山,把蘇浩然弄走,就是為了跟她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