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蝶開了鎖,一邊招呼著護士和隱藏在人群里的記者,一邊推開門準備帶頭進去。
“慢著!”一道低沉而又鏗鏘有力的嗓音從她頭頂砸下。
冷北晨冰封著俊臉,發出不容置喙的命令,“全部靠后。”
莫小蝶怔了怔,冷北晨犀利的目光仿佛一道無形而又巨大的壓力從她的頭頂傾瀉而下,令她不敢輕舉妄動。
“退后,不要讓我說第三遍。”
冷北晨居高臨下,冷厲酷寒的眸光似乎能射穿女人的后腦勺。
莫小蝶只好乖乖退后,但她心里忍不住冷笑,反正冷北晨一進去,就會看到莫顏和蘇浩然“坦誠相對”。
莫顏這次挑戰了冷北晨的男人尊嚴,絕對在劫難逃!
她就等著欣賞莫顏被扔出來的好戲吧……
冷北晨邁著大長腿踏入房間,“嘭”的一聲,立即將病房的門關上。
他剛才那幾句話在別人聽起來都很有力度,完全聽不出他是一個剛剛從鬼門關逃回來的病人。
只有他自己知道,為了不讓人看出他的虛弱,他在強撐著用內力發聲,虛張聲勢。
門一關上,他便晃了晃虛弱至極的頎長身軀,后背靠到了房門上,喘了一口大氣。
一抬眸,他的瞳眸一陣緊縮,喉間頓時涌上一股血腥味,簡直要吐血。
莫顏正慌張地拉起被子擋住自己,小臉一會白一會紅,眼底閃動著水光,
“晨,你醒來了我很開心。你千萬別激動,要注意控制情緒,不要再讓腦部受傷了。我可以接受分……”手。
“不許說這兩個字。”冷北晨扶著腦門,一聲低吼。
不知是因為他腦袋疼痛,還是因為心痛,他的面色痛苦而又憋屈。
莫顏一陣哽咽,她也不想分手,可是眼見為實,她百口莫辯。
就算她跟蘇浩然什么都沒有發生,但兩人什么都沒穿共處一床總是事實。
“莫顏,只要你解釋,我就信你。”
冷北晨緩緩靠近縮成一團不敢直視他的女人。
莫顏慘淡的唇瓣顫了顫,心緒異常慌亂,語無倫次,
“浩然還在昏迷,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我……我們應該沒有發生什么……”
她懊惱地揪了揪自己凌亂的長發,如此蒼白無力還很心虛地辯解,傻子也沒法信她呀。
何況是冷北晨這種要強的性格,眼里根本容不下沙子。
“我信你。”冷北晨坐到莫顏的身旁。
“你信我?”莫顏詫異抬眸。
撞到冷北晨眼底的風起云涌,她又慌亂地垂下眼瞼,像做錯了事的小孩,長睫顫個不停。
男人口是心非,嘴里說信,神色卻已經出賣了他。
冷北晨突然低頭,光亮的頭顱倚靠到莫顏的削肩上,嗓音低啞得令人心驚,“寶貝,你愛的是我。”
莫顏細細貝齒緊咬下唇,“嗯,我愛你。”
她艱難地抬起小手,輕輕撫摸冷北晨的光頭,壓抑著的抽泣卻令小身板卻無法控制地顫動。
“你撇過臉去,我檢查一下他,好不好?”冷北晨終究大男子主義作祟,想要真正眼見為實。
但他破天荒,居然小心翼翼征求莫顏的同意。
“好。”莫顏詫異冷北晨的態度之余,乖乖側過小臉。
她原本就不想遮遮掩掩,做了就是做了。
冷北晨一只大手掌捂住莫顏的眼睛,另一只手掀開被子。
蘇浩然的傷口縫了幾針,針腳平整,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在手術后做什么。
他又檢查了莫顏,低低的笑聲在胸腔里一陣徘徊,
“寶貝,你這么緊張,我的魂快被你嚇沒了。你自己有沒有做什么,不知道?”
“我沒時間想,你就進來了。”莫顏抿著小嘴凝視著冷北晨略微蒼白的俊臉。
不知道為什么,冷北晨說“魂被嚇沒”的時候,她感到他特別愛她。
門外又一陣喧鬧,“醫生查房時間到了,快開門,別耽誤病人用藥。”
尤其是打扮成護士的莫小蝶,仗著自己戴著口罩別人認不出來,起哄得起勁。
很快,冷北晨打開房門,醫生護士們走進病房,為蘇浩然檢查換藥。
別人倒都沒什么,就是莫小蝶驚得簡直掉了下巴,“莫……病人家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