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云姬怔愣的看著蘇兮,她還以為這么老遠來找她,會有更重要的事。
蘇兮笑顏如花,“是有些多嗎?”
“哦不,是有些奇怪,蘇娘子怎么會想到找我要瓊酥酒?”
她是真沒想到,腦子里一時還沒轉過彎兒來。
溫言很想探出頭說話,這兩個女人就不能直奔主題嗎?繞來繞去實在浪費時間。
“朋友家中有盛會,可他要的瓊酥酒并非坊間那種,我一想從前似乎聽人說平康坊有人會釀那種瓊酥酒,便來試一試,碰巧又看見了你,便想偷懶一回。”
蘇兮話是這么說,臉上沒有一絲不好意思,似乎這般偷懶再正常不過。
“原來是這樣,我確實識得一位會釀瓊酥酒的人,蘇娘子放心吧,等今日一舞過后,我便去找他要,只是起碼也得等幾日,不知蘇娘子可能等?”
“無妨,他家的盛會還需要一段時間,不著急。”
蘇兮斂了眉眼,茶杯在唇邊沾了沾,“今日正好你要跳舞,我許久沒看人跳舞了,不介意我一觀吧。”
云姬搖頭,“榮幸之至。”
云姬的舞一月才有一次,所以早早便有不少人等在外頭,蘇兮算是個插隊的,差點就沒地方站,還是婈娘給找了個角落里的位子坐下。
遠遠的,蘇兮瞧見一個俊朗的少年,他站在人群中十分顯眼,不僅因為容貌出眾,還因為那一身氣度不凡。
“看著溫潤,卻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氣,是個儒將吧。”
溫言盤在蘇兮手腕上,小腦袋往外稍稍探出一點,看一眼便縮了回去。
“應該是吧。”蘇兮若有所思。
少頃,四周突然安靜下來,蘇兮抬眼去看,只見一身緋紅舞衣的云姬不知何時站在了舞臺中央。
她臉上掛著一塊面紗,其上鑲嵌著一些細小的珠子,看起來光彩熠熠。
云姬只是稍稍將手抬起來,眾人便跟著呼吸為之一滯。
她那曼妙的身姿微微傾斜,隨后抬腳一躍,這舞便算是開始了。
緋紅舞衣如同晚霞漂浮,烏黑的發絲如同即將到來的黑夜牽動人心,云姬的每一個動作都能讓人看得如癡如醉。
而蘇兮卻只看見了那雙穿在她腳上的登云履。
鞋子嶄新依舊,上頭的云紋像是活的,隨著云姬一步一步變化,又像是托舉著她本該有些重量的凡軀。
“不愧是登云履,你看她,就跟沒有重量的彩云一般,每一步都似乎要飄然而去。”溫言感慨,也只有登云履能讓一個凡人看上去如同踏云的仙人。
“登云履只是讓她的舞姿更靈動飄逸而已。”蘇兮嘆了口氣,“只是這般木秀于林,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云姬的身份不是秘密,這長安城中有如此身份的也絕對不止云姬一個。
只是...
“你在擔心什么?西域早就沒了她的家,難不成還會有人為這樣一個孤苦的女子費心?”
溫言口中的費心指的是別有用心,或是怕云姬召集舊部反叛,或是別的什么。
“不知道啊。”
蘇兮說話間余光朝那俊朗少年掃了一眼,少年站的筆直,一雙眼睛自始至終沒有離開跳舞的云姬,似乎很癡迷,但仔細瞧,又能瞧出他眼神清明,并未沉溺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