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三人說笑著,段蕓兒的父親已經開車過來。
看著一輛黑色桑塔納緩緩停靠在醫院門口,鄭國強的目光頓時有些發直。
“土豪就是土豪啊,這車賊得勁兒。”鄭國強感嘆道。
段蕓兒笑道:“我們回家吧。”
坐著桑塔納在道路上行駛,段蕓兒父親的身份,也好似瞬間高了一大截。
回到家里,段蕓兒母親和自己的朋友,已經準備了非常豐富的晚宴。
坐在小洋樓里,欣賞著美酒與美食,1992年的人們,實在太少人能夠有這種優質生活的享受。
從回來到現在,段蕓兒的父親都不停感謝兩人。
這時候上了桌,他一人倒了一杯酒,客氣的道:
“能遇見你們,簡直是我今生最大的運氣。”
“當時那個場面,簡直叫一個震撼啊,幾百人的員工全部都出去了,沒有一個人肯幫我的忙。”
“而當這個小伙子從火海出來的時候,我們所有人感覺空氣都凝固了,那家伙,活活一個火人,抱著我的女兒,我都以為肯定重傷不起,沒想到只是受了點小傷,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哈哈,段總客氣了,不過我林哥真的賊牛。”鄭國強回敬了一杯酒。
段正雄滿意的掃視兩人一眼,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試探著問:
“你也別謙虛,鄭總也是生意人,同行啊。”
“哎,和您比起來,我們算什么生意人啊?”鄭國強打哈哈道。
段正雄招呼了一聲,又好奇的問:
“鄭總是我們本地人,真是天賜的緣分,不知道有沒有婚配啊?”
聽見這話,鄭國強不由得一愣,似乎沒明白段正雄的意思。
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他又客氣的笑道:
“我這女兒大學畢業,今年都二十五了,像她這么大的女娃娃孩子都兩個了,你看…………”
還沒有說完,段蕓兒扯了自己父親一下,無語的道:
“爸,你胡說什么呢?”
與此同時,段蕓兒的母親又連忙道:
“是啊,你叫國強吧,你是哪個區的,我看你小伙子年輕有為,很有精神。”
“………………”
鄭國強愕然看著二老,一時間完全傻掉。
或許他是沒有想通,拼了命救他們女兒的人,可是林不朽啊?
然而從頭到尾,他們卻沒有主動跟林不朽說過一句話。
也許,鄭國強在他們眼中更為出色。
首先,他有了點小錢,特別喜歡裝闊綽,手里還拿著大哥大,成功人士的標配。
他雖然三十好幾,但一點不顯老,在他們眼里和自己女兒正是般配的年紀。
至于林不朽,作為一個外地人,首先口音上就有點障礙。
其次,他衣著實在過于普通,雖然比鄭國強年輕很多,但又不修邊幅,全身上下好似都沾染著小地方的人的氣息。
所以,第一感覺就將他完全排除在外了。
更何況,他還是不知道哪里來的外地人,他們怎么可能讓自己女兒嫁到外地?
種種原因之下,讓他們將目光全部集中在鄭國強身上,而林不朽跟在他的身邊,反而成了配角。
鄭國強扯了林不朽一下,示意他說句話,但林不朽一笑置之,便開始埋頭吃飯。
“那個鄭總,你倒是說句話啊,我女兒可厲害了,可是上的最好的大學,誰能娶了我的女兒,以后絕對是賢內助啊。”
“就是這女子文化太高,反而不好嫁了。”
鄭國強還沒有來得及回應,段蕓兒便是直接站了起來,生氣的道:
“你們什么情況啊,今天是感謝我的救命恩人,你們把我的救命恩人冷落在一邊,合適么?”
她這句話說的是普通話,林不朽總算是聽得清清楚楚,不由得一愣。
他停下來笑道:
“沒事,你們繼續聊吧,偶爾我還是能聽懂一句半句,這么好的菜,不能浪費,我是真的有些餓了。”
段正雄干笑兩聲,揮手道:
“吃吃,你救了我女兒的命,我感激不盡,您多吃點。”
林不朽沒怎么客氣,在醫院里躺的時間太長,也沒吃什么東西,早就餓得前心貼后背了。
不過這在廣海富裕的大廠長家里,怎么也有點不禮貌。
林不朽這一世只想活得灑脫一點,所以他即便知道其中道理,也不會因為禮貌挨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