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大眼睛,看著火苗,渾身也顫抖起來:“是稻草人,她被稻草人附體了,她也要變成稻草人,我也是。”
白瑪變得暴躁起來,眼中盡是驚恐和瘋狂,她忽然指向貝蒂:
“你也是,稻草人盯上你了,你也會變成稻草人!”
稻草人,王元發現,這三個字仿佛一個禁忌,白瑪每當說這三個字的時候,聲音都格外尖利,身子也繃的非常緊。
王元拍了拍她后背,白瑪慢慢安靜下來,腦袋縮在腿彎里,嗚嗚的哭著。
貝蒂也快被弄哭了,這大山也太邪門了,她驚恐的往屋里看了一眼,那些稻草人,是怎么跑到屋里的?
而且這稻草人,怎么還能殺人?
“那你知道,這稻草人,是怎么來的嗎?”
王元凝重的看著白瑪,他也發現了,這些稻草人,絕對不簡單。
白瑪搖頭,不過沉默了一下又繼續道:“次旦上師可能知道,母親的病,開始就是他治的。”
“次旦?”
王元知道,藏語里次旦的意思就是健康長壽的意思。
白瑪點頭:“他是這里德高望重的老人,非常厲害,不過他也治不了母親的病。”
可能是人比較多,白瑪的情緒再次安定下來。
“他離這遠嗎?”
“不遠,就在隔壁村子。”
王元決定,明天去拜訪一下次旦。
王元讓梅麗爾、綠粉兒她們帶著白瑪到車里休息,而他則是去屋里檢查了一下稻草人。
稻草人濕乎乎的,非常堅韌,王元仔細感應一番,發現了里面還有點陰冷的氣息沒有完全潰散。
“拎出去燒了吧。”
王元說道,姜大旺跟黃沖也拎著稻草人出去,不過這稻草人的確邪門,即便澆上汽油,依舊難以點著。
“湊,什么玩意兒,這么厲害!”
黃沖罵了一句,直接用太陽真火,將這些稻草人吞噬。
火苗跳動,噼啪作響,一股旋風一直在小院里游蕩,讓高原的夜更冷了。
后半夜,注定無眠。
斗轉星移,太陽還沒升起的時候,西邊天際的高山,就披上了一個金頂。
千萬年的積雪仿佛都不再冰寒,那是溫暖的顏色。
陽光普照,眾人匆匆吃了早飯,王元就讓白瑪帶他去找次旦上師。
次旦家不算遠,就在不遠處的一山腳下。
他們沒有開車,而是步行過去。
裊裊炊煙在山谷中飄蕩,有些牧民已經趕著牦牛和山羊出去放牧了。
這里沒有其他產業,幾乎就是牦牛和山羊,吃牛羊肉,喝牛羊奶,穿牛羊皮,燒牛羊糞。
遠遠的,牧民跟羊群在山頂上變成了黑色陰影,悠閑的晃著鞭子,慢慢消失在山脈的另一側。
次旦家也是一個小院,遠遠的就聽到了羊叫聲。
一個老人,正在院子里坐著,有個中年漢子,正在喂羊。
大盆子里是一些剩飯跟飼料,在寒冷的清晨里熱氣騰騰。
白瑪帶著王元剛到院門口,一頭藏獒就爬起來,幽冷的向外打量,嘴里發出嗚咽聲。
次旦扭頭看來,老人年齡非常大,滿臉的皺紋,嘴巴向里癟著,看來牙齒掉差不多了,恐怕最少有八九十歲。
在這種高原高寒的惡劣環境下,活這么大的很少見。
“次旦上師。”
遠遠的,白瑪就對次旦行禮,次旦打量一眼王元他們,拍了拍藏獒,藏獒又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