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鯉和范月喜走出了金府,她們一出去,金府的門就狠狠關上了,態度很不好。
范月喜瞪著那緊緊關著的房門,氣得胸膛劇烈起伏。
她與金家合作了這么久,又有舊情在,真沒想到金家做得這么絕,為了錢,居然連良心都不要了!
還真不是人!
棠鯉暗沉的眸子掃了一眼金家,然后看向范月喜:“月喜,河谷縣還有其他糧商嗎?”
“還有五家。”范月喜道,“我們去其他家看看?”
天已經黑了,但是這米糧的問題不解決,她晚上完全睡不著覺。
“好。”棠鯉道。
兩人沒有耽擱時間,乘上馬車,去往其他糧商的家里,一家一家地拜訪。
“范小姐啊,我知道你是好人,救濟了那么多災民,我也想出份力。但是,實在是沒辦法啊。沂州受難,百姓們收成都不好,我們都收不到糧食呢。”
“米糧的事我實在幫不上忙,這是十兩銀子,也是我的一點心意,范小姐,你趕緊收著吧。”
“范小姐,你不是和金掌柜合作嗎?他是我們河谷縣最大的糧商,也是沂州幾大糧商之一啊,金掌柜那里肯定糧。”
“什么?五百文一斗?這價格對比往年確實太貴了,但是放到現在,其實不貴的。現在收糧太難了。”
“我這里?我這里可是一點糧都沒了,米行都關門了,最近都在喝西北風呢。”
范月喜和棠鯉去了好幾家,都是這般說法。
簡而言之,就兩個字——沒糧。
范月喜的神色越來越不安。
棠鯉握著她的手:“天無絕人之路。”
范月喜點了點頭:“還有一家,希望這最后一家有糧。”
其實,這些人都在幫金掌柜說話,她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了,這最后一家有糧的可能性很小。
她們來到最后一家糧商的門口,敲開了這家的門。
這最后一家糧商的掌柜姓沈,當家人是一位姑娘。沈家當初乃是河谷縣最大的糧商,后來沈氏米行出事,生意一落千丈。沈小姐接過沈家的生意,沈氏米行生意逐漸好起來,雖不復從前,但是在河谷縣依舊有一席之地。
范月喜和棠鯉被領進了沈府。
和前面幾家的奢華比起來,沈家則樸素許多,二進二出的院子,仆人也并不多。
兩人進了客廳,便見一位二十五六的女子正等著她們。
那女子不茍言笑,脾性看起來有些冷,不太好相處的樣子。
“沈掌柜。”范月喜叫道。
棠鯉也打了招呼。
沈掌柜的目光從她們身上掃過:“坐。”
范月喜和棠鯉坐下。
“沈掌柜,我今日是為米糧的事而來,想問問您這里有沒有……”
“沒有。”
范月喜的話還沒說完,直接被沈掌柜打斷了。
“整個河谷縣,乃至臨近的幾個縣,糧食都被金安收了。”沈掌柜道,“金安收糧的時候,直接開價到兩百文一斗。這收購的價格很高,小米糧商手里有糧的,全賣給他了。金安把大部分家財都砸下去了。”
范月喜的臉色慘白,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壞的結果,居然發生了。
“金安不是一個人吧?也不止這幾個縣的糧被收光了吧?”棠鯉道。
沈掌柜看了棠鯉一眼,從剛開始,她打了一聲招呼后,就沒再開口。
她說出的話,卻一針見血,腦子很清醒。
“對,他聯合了好幾個糧商,整個沂州的糧食價格都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