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熠這般想,便直接問了出來。
“子熠,你可別亂想,我沒有什么齷蹉的心思,就是這樓里有一位叫憐香的姑娘,你知道她原來是哪里人嗎?她是大齊春州人。大齊春州,那才是真正的江南,物華天寶,人杰地靈,雄州霧列,俊采星馳。你難道就不好奇大齊的風土人情,好奇春州何等富饒嗎?”
蔣平滔滔不絕道,他的眼睛閃亮,似乎對那春州,極為向往。
衛子熠心中也心癢癢的。
他又如何不好奇?
那春州的風光,只能從書中得知。
他還從未見過春州人,不知道春州人眼中的春州如何。
但是……
“子熠,你還在猶豫什么?莫不是,你也覺得憐香是青樓女子,看不起她?子熠,很多時候,人是無法選擇自己的出生,大多時候生不由己,憐香雖然流落青樓,但是心比天高。”
“你知道我是怎么認識憐香姑娘的嗎?有一次她暈倒在路邊,是我救了她,將她送到了醫館,留下錢便走了。這件事我本來沒放在心上,但是憐香卻找到了我,向我道謝,將錢還給了我。”
“憐香姑娘這等風骨,哪里比讀書人差了?”
蔣平的語氣越來越激動。
“子熠,我本來覺得你通透,和其他人不一樣,沒想到原來我錯了,你與世俗一般,將青樓視為臟地。”
“蔣兄,我并非此意,并非因為憐香姑娘是青樓姑娘,便輕視于他!”衛子熠連忙解釋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進去吧,此時憐香姑娘剛好有空,可以和我們講講春州之事。”蔣平道。
蔣平拉衛子熠的手,他卻沒有動。
“但是,蔣兄,我還是不能進。若是我一人,無拘無束,無懼人言,瀟灑自在。但是,我不是一個人。我爹在朝為官,我的兩位哥哥即將參加科考,將來入仕途,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我也當約束自己的言行舉止,不能影響他們。”衛子熠道。
他家人都護著他,讓他做他想做的事。
他可逍遙自在,但是他不能影響家人。
這是他的底線。
蔣平的目光閃了閃,還是有些不甘:“那我們偷偷進,不會有人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蔣兄,唯有行得端,才無懼人言。”衛子熠站得筆直,神情十分嚴肅認真。
蔣平沒想到衛子熠不過一個十二歲的少年,行事居然如此堅定,這般堅持底線。
見實在說不動他,只能放棄。
“子熠,你說的對,是我想得不夠全面,只想著與你分享,沒有想到你的顧慮。那咱們不見憐香姑娘了,到時候我多搜集一些大齊風土人情的書,給你。”蔣平笑著道。
衛子熠也松了一口氣,朝著蔣平作揖。
“那就多謝蔣兄了。”
蔣平將他扶起:“走吧,回去吧。”
兩人轉身離去。
一刻鐘后。
蔣平回到了這青樓門口,推開門進去。
他徑直上了二樓,推開門進去,里面坐著一個美艷的少女,正捧著書看著,低聲念著,像是在背東西。
那少女聽見動靜,轉頭來看他,見只有他一人,很是失望。
“人沒帶來?”那少女問道。
蔣平搖了搖頭。
“他不肯進。”
“他不進怎么完成任務?我書都背得差不多了。你那張嘴那么會說,都說不動他?”那少女冷著臉道。
“還有其他辦法。”蔣平坐下,閉著眼睛道。
“我過幾天再勸他試試。”蔣平想了想道。
蔣平在房間里待了一會兒,便轉身離去了。